经过吴川的反复劝说,张榕等三人的态度都有所变化,但是他们都无法就此放弃关于原先的起事计划,和支持黑龙江同盟会支部公开宣称打倒帝国主义的主张。
于是在激烈争辩了一个上午后,双方第一次会面在中午13点时宣告结束,最终谁也没能说服谁。唯有在会议结束时,吴川提出黑龙江同盟会和奉天同盟会应当互为支援,进行(情qing)报和革命思想传播上的交流联系,以确保东北革命成功的意见获得了双方的认可。
只是鉴于同盟会辽东支部内部并无一个决定(性xing)的领导组织,因此张榕只能指定恒宝昆、李德瑚同黑龙江同盟会进行联系工作。于是在张榕等人离开之后,吴川便对着朱和中、关肖权说道:“看起来同盟会辽东支部并不能负起奉天革命的领导责任来,我们恐怕要另做打算了。”
朱和中也对留(日ri)学生,特别是留学(日ri)本军校的革命党人有些厌烦了,他点了点头赞成道:“我的看法也是如此,他们似乎把革命当成了反清复明的秘密结社了,似乎只要联络一些马贼、军人发起一次武装叛乱就能建立一个新政府一样,这简直太过幼稚了。我看,我们应当和他们保持距离,不如自己在盛京从头建立一个组织,也许还更为可靠一些。”
吴川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说道:“建立独立于同盟会辽东支部的组织是必要的,但是从头再来我看就不需要了,我们现在可没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辽东支部的革命同志虽然自由散漫,但好歹人家已经把革命的支持者给挑选出来了,接下来我们只要在这个范围内发展同志就好了。
尽快的在奉天成立起我们的(情qing)报组和宣传组,然后借助辽东支部的人际关系,去新军和工人中进行革命宣传。这样才能让我们的主张在整个东三省传播开去,获得东三省人民的支持,从而获得东北革命的成功。我看,这里的工作就让关肖权同志负责好了。”
关肖权对于这个新任命自然是兴奋不已的,但是在吴川之下工作了这一个多月,令他发觉自己并不是如自己想象中这么出色,因此不免还是有些惶恐的吴川推辞道:“吴先生,我虽然很愿意为革命出力,但是这一个多月来,我发觉自己还有许多不足之处,恐怕难以承担起这样的方面之责,是不是应当让其他人来担任这个职位,会比我更合适?”
朱和中正想说点什么,吴川却已经拍了拍关肖权的背部,笑着说道:“有谁是一生下来就会做事的?不会可以学么。而且你又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工作,有电台放在奉天,你随时都能和组织联系的么。对于革命来说什么最重要?当然不是才能而是政治可靠(性xing),如果把一个政治不可靠而有才能的人放在奉天,我才要睡不着觉的。你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我们这个组织没有信心?”
关肖权涨红了脸说道:“我对于组织肯定是有信心的,请吴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你交代的任务。不过我该从什么地方着手工作?”
吴川思考了一下后说道:“奉天的工业要比黑龙江、吉林发达的多,这里的学堂数量也不少。我以为可以照着黑龙江的经验,先联合学生中的进步人士开办工人夜校,推广文字扫盲活动,然后一点点的传播革命思想。
至于在同盟会内部,则应当更多揭露(日ri)本帝国主义对于东北的侵略行为,以宣传(日ri)本人的伪善。要求同盟会员不要上了(日ri)本人的当,中国革命不能以出卖国家利益为条件同(日ri)本人合作。另外,我们同那些亲(日ri)的同盟会员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要防备他们把我们出卖给(日ri)本人。
最后便是对于新军将士的宣传,虽然张榕说驻盛京的蓝天蔚所部是倾向于革命的,但是我并不这么认为。蓝天蔚本人,他手下的军官,他这支部队的士兵,对于革命的态度不可能是完全一致的。把希望寄托在蓝天蔚个人(身shēn)上,而不去关心下层官兵的心理状况,我看他们是要吃亏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借助同盟会辽东支队在新军中的影响力,去同新军的中下级官兵进行沟通,先唤起他们的(爱ài)国(热rè)(情qing),然后再往革命方向转变。你在奉天的主要工作内容大致就是如此了。”
虽然吴川给与的任务看似繁重,但是关肖权心里反而松了口气,相比起毫无头绪不知要做什么,他宁可按照这样预定的目标进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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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接下来,关肖权先带着其他人前往寻找适合作为据点的房子去了,而吴川则带着朱和中去了德国领事馆。
盛京的商埠地毕竟是(日ri)俄战争之后,在徐世昌担任东三省的总督时才开放的,因此各国的新领事馆现在都还在兴建当中,旧领事馆都是租借的盛京西门外的中国大户的宅院。
如果不是门口有卫兵守护,吴川都看不出这老旧的院子居然是德国领事馆。只是他发觉德国驻奉天总领事对他的到访并不是那么的积极,直接将他和朱和中两人丢在了厢房改建的候客室内将近一个小时。
等到一名仆役前来请他去见总领事提戈斯时,还拒绝了朱和中的随行,这让心中已经有些不耐的吴川更是大为不满的反问道:“这位朱先生是我的翻译,他要是不跟我进去,我怎么和总领事交流?”
这名仆役坚定的摇头道:“这是总领事先生的命令,而且领事馆有自己的中文翻译,总领事自己也会说中文,您没必要带着自己的翻译进去。如果您一定要带进去的话,我不能保证总领事先生还是否会见您。”
吴川脸色铁青,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回头对着朱和中说道:“那么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先去看看这位总领事到底想要做什么。”
朱和中看到吴川的神(情qing)冷不住小声劝说道:“吴兄在这里万不可失态,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商议,总能想出一个办法来的…”
吴川却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这让朱和中也只能跺脚,在心里祈求着吴川在德国人面前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来,给东北革命的计划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另一边,跟着领事馆仆役绕了一圈之后,便来到了这间三进大宅的二进西厢房。这里的房屋建筑虽然没有大改,但是窗户却都已经换成了玻璃窗,因此房间内还是比较亮堂的。
这位总领事的办公室是把两间房打通,隔出了一个会客室和一个办公区,两者之间采用博古架和书柜间隔,地面上铺着一层地毯,房间内的装饰和家具倒是颇有中西合璧的味道。
正如那位领事馆的仆役所言,这位提戈斯总领事的中文水准还是不错的,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一片批阅着文件,一边用中文向着吴川严厉的指责道:“我让哈尔滨的韩赐来领事联络你,为何你并不去哈尔滨领事馆和他会面。你要搞清楚,是我们雇佣了…你这个混蛋到底做了什么,这个花瓶花了我0马克…”
随手从博古架上拿起一个瓷瓶看了看,便松手摔碎到地上,成功打断了这位德国驻奉天总领事废话的吴川,这时却怒不可遏的打断对方话语呵斥道:“原来你还知道心疼自己的钱?
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计划皇帝陛下投入了2亿马克;为了战后的重建,德国财团投入了20亿马克。而你却只关心自己一个价值0马克的花瓶?
我实在不清楚,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来破坏这个计划。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这个计划失败了,你和你(身shēn)后的那些人,都会被皇帝陛下和投入巨额资本的德国财团撕成碎片的。”
一腔怒火的提戈斯悚然而惊,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中国人,下意识的为自己解释道:“不,我并没有破坏计划的意思…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看着听到花瓶碎裂动静冲进来的仆役,提戈斯立刻瞪大了眼睛将其斥骂了出去。看着这位仆役畏畏缩缩的退出了房间之后,他面对吴川时又换上了一副小心翼翼的嘴脸,向着对方低声下气的说道:“辛慈公使认为,在中国发起一场革命推翻满清政府,然后又挑起对(日ri)战争,这完全是一种疯狂的举动。
不管计划成功与否,都会让帝国在中国的利益完全失去。而且青岛总督阿尔弗莱德・麦尔・瓦德克海军上校也认为,把驻中国海军舰队归化中国向(日ri)本宣战,这实在是一种可笑而不切实际的想法,英国人又不是傻瓜,怎么会看不到这背后的猫腻。而且他并不希望由一位中国人来指挥自己。
所以,辛慈公使和瓦德克海军上校商议之后,认为这个计划应该由我们…不,是他们来掌控。这才要求我联络你,希望你能够服从他们的命令。”
提戈斯此时已经完全醒悟了过来,面前的中国人并不是他之前遇到的那些中国人,在这个中国人(身shēn)后站立着的是皇帝陛下、总参谋部和数个德国财团。在这样的压力面前,就算是外交大臣都只能俯首帖耳,顺从的加入这个计划。
区区一个驻华公使和殖民地总督是完全不能抗衡这样的压力的,他是昏了头了才想去干扰这个计划。一旦引起了中国人
火热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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