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八十一章 黄鼠狼
如霜巧笑倩兮,露出惯有的妩媚笑意,连声音都娇媚了许多:“你说的男人,也包括你吗?”
石树羞愤至脸红,缓了缓心神,反而是流里流气道:“我也是男人,自然是包括。不过,如果你想的是嫁了人还勾引别人,那我也无话可说。”
如霜定定地瞧着他,但笑不语,却是状似无意地将衣襟拉了拉。将马鞭一扔,悠然站起来。
“逗黄鼠狼也没什么意思。今晚上的宴席应该比较有意思,我得好好打扮一下,毕竟快嫁人了。”
石树被气得不轻,自然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她这是打算在嫁人之前,再勾引一番别的男人。至于是谁,便是今晚上宴席上要来的那个神秘人。
他和司伯言在这儿等了整整七日,总算是将人给等来了。今日一早,凌风就说晚上会有个贵客来大凤寨,让人准备好一桌宴席给其接风洗尘。
这场局,终于迎来了,他得在如霜嫁给凌风之前解决。
不对,他应该在如霜嫁给凌风之后解决,借此给她个教训,让她以后能脑子清醒些!
无意间看见笼子里关着的黄鼠狼,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
凌风和土哥说,最近凤山的黄鼠狼不知道怎么了,全都从洞里跑出来了。它们好像是要往城里跑,但中途经过他们寨子,就顺便也祸害了大凤寨,让人好不气恼。
司伯言跟凌风“无意”间提到自己会些推算异术,凌风今儿就带他去看凤山的风水去了,顺便找出那些黄鼠狼发疯的缘由。
黄鼠狼一般情况下都是昼伏夜出,偶尔大白天的也会出来活动。临到冬季,黄鼠狼惯会潜入村庄附近。如今已是冬月中旬,天寒地冻的,它们从山中冒出来往城庄涌更是正常。
可大白天成群结队地到处冒,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这就有些反常了。
它们经过寨子也要进去偷鸡偷粮,只要你一抓,它立马放出臭屁,熏得寨子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恶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炸了粪坑,用屎将寨子上下抹了一遍。
凌风这两日焦头烂额的,对那些黄鼠狼可谓是恨之入骨,命令全寨上下满山遍野的抓黄鼠狼,抓到就剥皮抽筋,杀了吃肉。
司伯言怀疑他气的不光是黄鼠狼害了寨子,没准儿还害了他更重要的事。
大抵是因为百里大爷是只黄鼠狼,他瞧着那些黄鼠狼被残害有些心里过不去,便多次劝凌风停止残杀。还搬出了东北郡的黄皮子是大仙一说。
凌风倒是听进去了一星半点,只是先将它们都给抓了关起来。
“白兄,你最近可有算出来,这些黄皮子到底是想干吗?或者能找出他们的窝也行,老子把他们一锅端了!”
司伯言双手负背,望着远处川草村的方向,眉头因担心而皱在一起,猜测道:“这些黄鼠狼到底还是想去凤县附近,若想知道原因,得去凤县看看。不如这样,明日我就去凤县一探?”
若是别的鼠类异动也就算了,如今是黄鼠狼出现异象,他不得不怀疑是百里大爷那边出了
问题,更加担心常乐在川草村的安危,石树还要留在寨子里找寻藏粮地点,他先回去看一眼也不耽误事。
正好,那个神秘人是今晚来此。
凌风沉吟道:“好,那明日我让人陪你一块儿去,也好有个帮手。”
“嗯,多谢凌寨主。”司伯言也不推辞,又提醒道,“如今时候也不早了,凌寨主不是晚些时候还要迎贵客?不如先行回去?”
这提醒的确实是件关键事儿,凌风也有意离开,又问他:“白兄弟你呢?听意思你还要再呆会儿?”
司伯言肯定道:“我再查查这些黄鼠狼的动向,若是能找到它们的老窝,寨主也好派人一回给端了。”
这也是一件格外要紧的事儿,凌风深以为然地拍了拍司伯言的肩膀。
“那就辛苦白兄弟了,你们跟着白兄弟,随时搭把手。”
俩精瘦的小喽啰一拱手:“是!”
司伯言目送着凌风离开,也不担心那两个喽啰在场,只是信步往深山里走去。
这些日子,他倒是也把整个凤山转的差不多,大凤寨几十丈之内的地方都熟悉的不得了。但始终没有看到能藏那些官粮的地方,如今正好可以借着黄鼠狼来光明正大地找藏粮之地。
远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枯草里突然发出窸窣的声响,像是有疾风过境,紧接着就看见一个黄色的影子从这棵树蹿到另一棵树,它停顿的那刻,司伯言三人看清了。
竟是一只黄鼠狼!
那黄鼠狼站起来能到膝盖,幼儿大小。黄棕色的皮毛还是有些顺滑,四条腿儿短短的,脑袋小的快跟脖子一般粗,眼睛鼻子一周的毛色要深上许多,有些发黑。
黄鼠狼立靠在树后,扭头观察了他们一会儿,漆黑的眼睛珠子像是嵌在它脸上的两个黑圆石,反射出点点光亮。
它感受到司伯言身后俩人的杀意,当即蹿起就跑。它的速度极快,就像是一道闪电在草木间穿梭,眨眼间就要消失不见。
跟着的俩土匪拔腿追上去也无济于事,正要放弃便被一股风逼到两边,踉跄一下撞在树干上站稳,这才发现撞他们的人是司伯言。
司伯言穿着一身白衣,像是道白光顺着黄鼠狼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他们二人随着他的左右跳跃而摆动脑袋,也就是一愣神儿的功夫,他追着黄鼠狼拐过山脚消失不见了。
“哎哟,快去追啊!”
一匪徒反应过来,拍了下脑袋把腿儿就追。
等他们拐过山脚,什么黄影白影都没了,入目的只有光秃秃的树干,还有些光秃秃的山体。冬日里的山很难藏人,他们愣是找不到半点残影。
两人面面相觑,只得感叹一声,大侠功夫真不错!
……
司伯言一路靠轻功追赶着黄鼠狼,甚至先它一步到了某山角后,随意屏息隐身。
那黄鼠狼紧跟着停了下来,就停在几棵树干之间的空地上,立着身子弯着两只前腿儿警惕地观察四周,小脑袋像个旋转的慢陀螺,来回转着,微微探出鼻子嗅了嗅
,没有发现生人的气息。
几番确定,最后他才松懈下来,朝某个地方缓缓地放下两只前腿儿,小心翼翼地往前跑了两步停下,回头左右一看,竖耳没听见动静儿,又往前蹿了两下,再次回头。
如此反复三四回,它最后终于放下戒心,迅速而又欢快的朝一个方向跑去,好似在炫耀自己的聪明,毕竟甩掉了一个凡人。
司伯言躲在暗处,发现那道身影明显偏离了它原本的路线,勾唇浅笑,等它快消失时三两下追上去,及到近时,黄鼠狼似乎发现了异常,他就躲在树上山石之后。待它再次快消失在视线里时,现身追上。
追追停停,过了一刻钟,不知道离大凤寨有多远了,他在跟踪到了黄皮子的老窝——一个山洞。
洞口只有膝盖那么高,司伯言躲在山石之后,距离也有些远,不大能看清洞里的样子。
不过,他能看见十几只黄皮子进进出出。
进去的黄皮子,一个个或嘴里叼着、抱着些奇奇怪怪的小东西,叶子麻布都有,里面像是包裹着什么东西。
它们边走包裹里的东西漏了出来,定眼观察,发现是米粮。
这些黄皮子是从哪儿摸来的米粮?看数量还不是很少。
而出来的黄皮子排着队往某个方向走去,模样欢快又迅速,好像那边有什么宝藏在等着它们过去搬过来。
正思量时,忽见两只黄皮子是站着从远处走过来,它们的手里抬着一块儿大麻布,里头像是有不少的粮食,瞧着就沉甸甸的。
包裹的麻布像是麻袋的碎片,上面好似还有白漆灰写的半截儿字和一道弯弯的曲线。偏着脑袋努力将其看了个明白,这才灵光一现。
那正是平时画封的白圈,里面的字是“官”子的宝盖和上面半张口。
这些黄皮子偷的是官粮!
这附近怎么会有官粮?
它们该不是找到了大凤寨藏的官粮地点罢?
当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司伯言悄无声息地退下,寻了个较远的地方,观察着那些出来的黄鼠狼的前往路线,它们一直向东。
司伯言不敢惊扰,再次远跟踪,随着它们翻了小半个山头,听见流水哗哗,这才发现是山寨后头的水门,还能看见水门之上有人巡视的匪徒。
只不过,他是在水道的这头,大凤寨在河道的对面。不知不觉之间,他竟是已经绕到了大凤寨的外围。以防被盗匪发现,他往林子里躲的更深了,借此隐藏自己的身形。
跟着黄皮子顺着河流往上,便看见了一条土路。黄皮子没有上路,而是从坡上另外寻的方向。
路上尽是车辙子,车辙的印记很深,明显是长期有车辆经过,车辆上的货物还不轻。
司伯言只是探了下路辙就赶紧回到山坡之上,他明显听见有人在附近,应当是有不少人在沿路把手。大凤寨如今痛恨黄鼠狼的很,看见就会想抓住,黄鼠狼所走之路必定是安全的。
这回,他顺着黄鼠狼走过的路走,不再自己另找落脚处。只是等黄皮子要发现时,及时蹿到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