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三十四章 回去再画
常乐综合自己发现的有问题的人。
格里斯殿中的良儿,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嚣张,要不是前后对比太过明显,也不会显得她有问题。
还有才在迎春馆翻箱倒柜的西北,最后他走的时候,还有些做贼心虚的意思。
这两个人,若非说和谁有联系的话。
良儿最亲近的上司,应该是尚宫丞,尚宫丞上面是贤妃,贤妃应该不会使这些小伎俩。
之前还管过六尚的就是德妃。
西北是婉贵人的人,婉贵人现在住在锦秀殿,她的上司应该是石碧彤,再上面就应该是德妃。
德妃是四妃之一,除了贤妃最有地位的人,她之前也针对过格里斯。
上次内庭令抓到人,没有通知贤妃,而是通知德妃,可见这后宫有很多是德妃的人。
那个德妃细眼细嗓,说话嚣张,瞧着像是个善妒的。
她当时在选秀时,还帮过石碧彤。
难不成是德妃和石碧彤联手,想要祸害格里斯?
这么一番推理下来,好像有些简单无脑,有些地方也太过牵强,但这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
“典客,好了,就画这个姿势罢。”
婉贵人的声音将常乐拉回神,常乐闻声看去,发现婉贵人还是摆了个舞蹈姿势。
她侧身半躺在软榻上,一条腿屈膝,修长的秀手搁在膝盖上摆出一朵花的模样,另一只手的手肘撑着上半身。
微微仰头,伸直了脖颈望着某处,媚眼如丝。她的脖子和脑袋呈现出一种优美的弧度,就像是一只优雅的天鹅。
不过和格里斯相比,她还是要差一点。
常乐瞧着她的姿势,其实还有一点联想到“卧佛”,憋住笑意,拿着东西到角落里开始准备画具。
一切就绪,常乐道:“贵人,臣要开始了,可是不能动的。”
“嗯。”
婉贵人应了一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常乐拿笔虚虚地比划了两下,坐在原地盯着她看。看了好一会儿,都没落笔,仔细瞧着她的动作神情。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西北悄摸摸地到了常乐身边,小声询问。
“典客,您怎么还没开始画啊?”
常乐嘘了一声:“别打扰我。”
西北悄悄看了婉贵人一眼,默默地退了下去。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常乐发现婉贵人还是没有动一丝一毫,竟是有些佩服。
回收了目光,在画布上动笔。
画了没多会儿,常乐就感觉有人在身边晃悠。
余光四瞟,就发现婉贵人一直用眼神暗示着什么,还有蠢蠢欲动的西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再看画布上的色块儿,还没怎么成型,一时没了心情,手下的动作也就慢了许多。
又过了半盏茶。
常乐洗笔时,就看见西北端着杯茶靠了过来,目光不停地往画布上瞅。
他们这主仆是不是太不遮掩了?
发现常乐的凝视,西北立马堆着笑道:“典客,您喝口茶。”
趁着靠近,西北一眼就看见了画布上的模样,发现是一堆的色块儿,连个大概的人型都没有,当即惊诧又疑惑,不敢置信地瞧着常乐。
常乐凌然地看着
他,勾唇冷笑:“怎么样?看够了吗?”
“典,典客……”西北有些慌张地颤了下,道,“奴婢不是有心的,您用茶。”
说着,他就要匆匆离去。
常乐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冷声道:“不是有心?我一来就说过了,这画谁都不能看,你在这儿转悠了这么半天,说是无心你自己信吗?”
没想到常乐突然发火,西北当即朝着常乐跪下,道歉求饶。
“典客恕罪,奴婢就是一时好奇,典客恕罪!”
“到底是好奇还是不相信本官?”常乐将画笔的水渍用布帕擦干,慢慢悠悠地开始收拾画箱,“本官一进来,你们就想贿赂本官,现下又偷看本官作画,既然不相信,本官也就不画了。”
说着,常乐将画箱猛地一扣,倏然起身。
这回不光是西北,婉贵人也慌了,也不管姿势,一脸发蒙地看着常乐。
“典客,怎么了?”
常乐浅浅一笑:“哦,不,也不能老是撂挑子不干。贵人放心,这画臣还是会画的,既然在这里大家忍不住想看,那臣就回去画好了。”
常乐将画架上的画布扯下来,放在了旁边的桌案上,利索地将画架收起来。
“贵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时候太急功心切了不好。”
“你这什么意思?什么叫回去画?”
婉贵人忙站起来,走到常乐身边,一把抓起画布,看着上面一堆的颜色,这儿一块儿那儿一块儿的,根本找不到自己人在哪里,分明是在涂鸦。
这么一看,婉贵人简直气的要吐血,直接扯着画布向常乐质问。
“这就是你画的像?我看你就是没想好好画!”
常乐不想跟这个不懂画的人交流,抿唇不答,转身就想离开。
婉贵人太过心急,光是画个像,就能搞出来这么多的小动作。更难相信西北去迎春馆只是整理画作那么简单,只怕是去找格里斯的画像的。
这宫里的流言不见得与她无关。
扫了她一眼,常乐直接一提画箱,大步流星出门离开。
婉贵人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盯着西北,画布在她手里被捏成一团。
西北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婉贵人身边,小声询问。
“主子,这可怎么办?你说她怎么突然间就生气了?听她的意思,她是要回去给您画像,她这回去该不是要给您乱画罢?”
婉贵人气的牙根痒痒,拧眉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这个常乐,我绝不会放过她!”
……
入夜。
迁僖殿。
格里斯穿着西德国风格的白色长裙,在房中来回踱步,脸上满是忧愁。听见司伯言来了,在他进门之后,迫不及待地就关上了门。
司伯言因她的急迫微微讶异。
格里斯不等司伯言开口询问情况,自己先着急地说:“阿常又生我的气了。”
一听这话司伯言也不急了,慢悠悠地去软榻旁坐下,拿起桌子上准备的书,接着昨日的往后看。
“阿常又不理我了。”
格里斯焦急地赶到了软榻前,满是委屈地盯着司伯言,很是想把他手中的书抢过来。
司伯言
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仍旧是不紧不慢地看着书,心里暗道:常乐都有很长时间不理朕了呢。
“你要帮帮我。”格里斯不讲理地提出要求,“都是因为你,阿常才不理我。”
司伯言翻动书页,书里的内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心情也不是很好。
都是因为你们,阿常才不理朕了。
朕帮你们,谁来帮朕?
“陛下,您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格里斯提高了些许声音,双手叉腰表现自己的生气。
司伯言被她吵得心烦,无奈地将书放下,扫了她一眼,不悦开口。
“你惹了常乐,又不是朕,朕为什么帮你?”
“可阿常是因为你。”
“怎么就因为朕?”
“你每天晚上都来我这里,我晚上睡不了觉,白天就要睡觉。阿常来的时候,我就在睡觉,她等了很久,就生气的离开了。”
“那跟朕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我晚上睡不了觉,只能白天睡觉啊!阿常现在都不给我画像了!”
格里斯提高了声音重复一遍,双手气的紧紧握成拳头,忍不住跺脚发泄自己的不满。
司伯言不紧不慢道:“因为此事,朕赏给你了一堆的东西,常乐不理你,是你自己不上心,别来找朕。”
格里斯很讨厌他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双手抱臂想了想,换了个方式问。
“那她不给我画像了,你是不是应该命令她,让她再来给我画像?”
“可以。”司伯言淡淡附和,在格里斯喜悦之前,又道,“可朕为什么要为了你,去命令常乐?”
格里斯愣了一下,对于司伯言的灵魂质问有些无言以对,犹豫了半晌才强加辩解。
“这,她本来就应该给我画像,但是她走了,直接不画了,这是不对的。”
“她就应该给我画完画像,这是她的职责,她必须要完成。”
“她只要再来迁僖殿,我一定会哄好她,我会给她道歉,不能让她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的,我根本不知道是她。”
“哦,我真的很生气,良儿如果说是阿常来了,我肯定就起来了,我不会让阿常等我这么久的。”
司伯言就听着她的自言自语,很是不想听见她左一个“阿常”,右一个“阿常”,又将视线重新落在书册上。
今日,常乐也和锦秀殿的婉贵人莫名其妙闹了起来,看来她是有些心烦了。
早说过这画师就不选常乐了,贤妃还非要坚持用常乐。
还说什么让常乐多了解后宫一些,就能更加理解他。他看,只会让常乐越来越心烦,越来越疏离自己。
司伯言自己还烦扰着,格里斯的自言自语已经过去了好几拨。
“哦,对了,我现在见到阿常,她肯定也会很生气地不听我解释。”
“陛下,你能不能让那个英吉利亚的画师来给我画像?”
这句话成功地吸引了司伯言的注意力。司伯言微微皱眉,将目光又挪到了格里斯身上,几番打量之后,这才语重心长地开口。
“你不知道,最近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敢让爱华画师来给你画像。”
格里斯一脸迷茫,不解摇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