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〇八章 又被下毒了
司伯言也差不多习惯了德?爱华夸张的表达,时刻洋溢的激情,以及蹩脚的大氏语。面对他的激动,只是不急不缓地点头,泰然自若。
“哦,我亲爱的陛下,如果西德国最优秀的画师跟随他们的船队,陛下您将看到西陆最优秀的画作,最高的绘画技艺!”
听到这儿,司伯言表现出浓浓的兴致,道:“你这么说,朕确实是有些期待了。”
“被你这么说的,我很激动是怎么回事儿?”
常乐喝了口咖啡,压下被德?爱华调动起来的躁动情绪。
“哦,我亲爱的朋友,你应该激动……”
德?爱华开始变得喋喋不休,将西德国的大成就都细数了一遍。
作为一名艺术家,他不吝啬夸奖。但作为一名英吉利亚人,他也毫不掩饰自己对西德国的憎恶,又细细地数落了一遍西德国的恶行,暴君的残忍统治。
踩完最后还不忘记拉一下自己的国家,将英吉利亚国的成就和优秀数了一遍。
如此几遍来回,咖啡都喝了两三杯。因着德?爱华的情绪调动,以及咖啡的刺激,常乐和司伯言也都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
几个时辰过去,在德?爱华还要提到古匹斯时,司伯言暂时打断了他的讲述,找了个借口离开,顺便还带走了常乐。
一直走到了御花园,感受到从湖面上掠过来的清风,两个人的脑子才舒坦了些,也觉得耳朵根子清净不少。
常乐忍俊不禁:“德?爱华真的是个很热情的人。”
“是,不过这说话还是要多学学,时不时蹦出来几句洋文,听着还是有些费劲儿。”
司伯言无奈摇头,听着一声轻笑,看向常乐。
头回见着她穿学士制式衣裳,宽大的衣袖衣袍将她的身材遮住,腰带处勒出她纤细的腰肢。青丝绾成发髻,束以长冠,配上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利落之中透出几分不俗的清越之姿。
别说,这身学士打扮还有几分适合她。只不过如今穿的是浅绿的,若是穿上红色,或许更为相配。
走出十几步远,常乐才发现司伯言落在了后面。扭头便见司伯言立在一棵柳树之下,神情柔和地望着自己。
可惜常乐近视,她若是能看清,想必司伯言的深褐色双眸此时定是极好看的,他那张脸也定是极俊朗的。
只是看着他的身姿,还是忍不住心中微漾。
见着左右有宫女路过,常乐咧嘴一笑,双手揣在广袖之中端着,迈步上前,在他身前几步远处停住,恭敬询问。
“陛下,可是想到了何事?”
司伯言被她这端着的模样惹得愉悦,迈步往前走,却是绕着御花园的石子小道。今日的花草瞧着要比往日好看,不多看两眼倒是可惜。
“无事,只是发现,你有时也挺懂规矩的。不过,你这进宫来,也不第一时间去向朕汇报?”
“这也要汇报?”常乐撇嘴,觉得司伯言是在糊弄她,“您作为皇帝,这种小事也要管的?”
司伯言双手负背,淡然道:“与你有关的,便不是小事。”
这话猛然撞到常乐的心口上,咳了两声平复这话带来的冲击,忍不住
小声呢喃。
“调戏臣子,真是不正经!”
“朕所言乃是实话,何时调戏你?心思不纯之人,揣摩别人的意思也如此有恶意。”
这话明晃晃地是在怼常乐先前嘲讽他的话,心头又是一梗,嫌弃地瞧了司伯言一眼,暗骂一句“小肚鸡肠的皇帝”!
“辱骂君王,以下犯上,可是要掉脑袋的。”
司伯言的话又轻飘飘地钻进耳朵里,常乐再次不可思议地瞪向司伯言,与他对视一下,立马扬起一个职业性地微笑来。
“陛下,您从哪儿听见臣骂您了?臣是在夸您,句句金言,字字珠玑,臣立志往后要常向陛下学习。”
“是吗?”司伯言挑眉道,“那你可要好好学了,你现在不过是个三等学士,德?爱华那里你还是少去为妙,莫要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提这事儿,常乐就一肚子的怨气不满,懒得回司伯言的话。
她去迎春馆也没干什么,就纯粹的艺术交流,她也不在意那些人对她什么评价,反正她现在的名声也没见得有多好。
“朕好心提醒你,你当谨记。”司伯言面对不服管教的常乐,愣是觉得脑壳疼,“到时候若是出事了,可别怪朕见死不救。”
“哦,臣记住了。”常乐敷衍回话,“陛下不是还有事儿跟臣说?什么事儿?”
司伯言就是靠这个理由,把常乐带走的。
“朕的病当初治好了,但五个月来,老是感觉有些不舒服。”司伯言郑重地面对表露出担忧的常乐,“朕时不时地会头脑昏沉,胸闷气短,精神不振,寝食难安,心神不宁。太医看过,说是并无病症。”
“啊?”
常乐不敢相信地瞧着他,上下一看,确实见他面容透着疲惫之态,眼底发青,人也好像比五个月前瘦了不少,脸颊上的棱角更加明显了。
结合司伯言的话,常乐紧张地眉头皱在一块儿,确认左右无人,急忙小声问。
“是不是又有人给你下毒什么的了?”
司伯言满是不解:“朕也不知,可太医也查不出来,大概又是些奇怪的毒物。”
“你等着,我问问百里大爷。”
常乐说着就从袖中取出了一块通透莹润的红宝石,裹着它的金丝外壳和链子都毁在了瑶仙坡的大火之中。
司伯言望着那红宝石,眸光有一瞬间的暗沉,又恢复了正常。
常乐心里暗问:“大爷,你看看司伯言是不是又被下毒了?”
红宝石亮了亮,在大白天里也不是很明显。好一会儿,百里大爷的声音才从里面传出来。
“看不出来,让他脱了衣服试试。”
“又脱衣服?”常乐一个没注意就秃噜出来,抬眼为难瞧着司伯言,“你要不要找个地方,让百里大爷给你上下检查一下?”
司伯言思索了下,点头:“去景仪殿罢。”
景仪殿是司伯言的寝宫,和御书房是在一个宫内。
路过御书房时,单总管和易河盛也跟上一块儿。
一到景仪殿院子里,司伯言道:“单信你去让人备晚膳罢,常学士要与朕探讨绘画之巧,其他人不得打扰。河盛
,你也别守在朕这儿了,去做你的事罢。”
“是。”
单总管心知肚明这其中意思,立马就答应了。
易河盛愣头愣脑地还伫立在原地,不解地请教单总管:“本将军的事儿,不就是守着陛下吗?”
“要不您去查查禁卫军?”单总管帮易河盛出着主意,见易河盛不接受,又道,“您去歇着也行,陛下召唤,奴婢再让人去请将军。”
易河盛叹了口气,不清不楚地离开,抓着回月剑的剑柄,默默地嘀咕着。
这人陛下自己个儿就守着了,还用的着他护?也不知道妹子现在到哪儿了,怎么写出去的信过去几日也没回?
大殿之内。
常乐跟着司伯言去了内殿,有些急不可耐道:“这脱个衣服,你又是个男的,哪儿不能脱?非要到这里边儿来。”
这寝殿常乐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司伯言给了她一个眼神,常乐立马收住抱怨,托了托手,狗腿地笑了笑。
“您是皇帝,您得注意形象,不急,您慢慢来,我不着急。”
真的不着急!
常乐双手交握在一起,暗暗发力,脸上仍旧保持着笑意。见着司伯言又张开双臂,一摸脑门儿,也不贫嘴耽误,直接就上去动手。
利落地扯开了他的腰带,又将他的外袍扒拉开,心里早就把司伯言给骂了一通。
真是一回宫就成了娇贵的小皇帝了,都是个老男人了,整天脱个衣服还要让人伺候。
等把司伯言上半身的最后一件衣服去掉,下半身也就是中裤时,常乐还是忍不住脸上一红,耳根子发热发烫。
为了不让自己产生什么邪念,微微地移开了视线,取出红宝石。
“大爷,你瞅瞅。”
“就是让你看个病,你躲什么?”司伯言出声调侃,“莫不是念头不纯?”
“我哪儿有不纯?”
常乐顶着一张通红的脸扭正视线,告诫自己司伯言的身子就是一块肥肉,都见过不少次了,不值一看。
视线稍稍往下一挪,注意到自己略显发黄的皮肤,惆怅皱眉。
这一男的怎么能比自己还白呢?简直太不公平了!
“大爷,你看好了没?”
“你看出什么不对了吗?”百里大爷嫌弃开口,“这白白净净儿的跟烫过的猪皮一样,哪儿有什么病?反正我是没看出来。”
常乐被他那句“烫过的猪皮”逗笑,脸上的红晕也瞬间退了下去,笑呵呵地难以正视司伯言,转身赶紧将衣服给他拿来。
“大爷说没事儿,是不是你自己搞错了?”
司伯言在常乐的伺候下,将衣服一件件穿上,一脸疑惑。
“若是只有一两次,可能是朕的错觉。可这五个月来,经常如此,这两日更是夜里睡不着觉。”
常乐给他系衣带的手停住,仰视他:“这两天还犯了?可大爷说没什么问题啊。”
“或许,这病百里大爷也看不出来。”司伯言俯视着站在身前半臂距离的常乐,说的一本正经,“朕想过了,这病不至于伤及我性命,但越来越重,有可能是种慢性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