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三十二章 奇怪的西北
常乐望着喜鹊,无言以对。
喜鹊有时候很实诚,十分的实诚。她这种实诚,也是吃定了自己除了她再找不到其他人。
忽然间的心情跌宕,常乐无精打采地垮下了身子,双脚一挨地面,站了起来。
“那就拜托你了,我还有事,出去一趟。”
“是。”
……
迎春馆。
常乐站在门口,两手空空。
她之前让喜鹊找的板蓝根,喜鹊没找到,她也不是很记得板蓝根的模样,就只能算了。
让喜鹊来过两次迎春馆,听说德?爱华一直没好全乎,常乐也确实是担心。
左右没看见东南,也没瞧见一个杂役宫人,常乐也懒得再等,径直走了进去。
忽然听到正屋画室传来什么东西摔落的声音,一时好奇,就往那边走。
到门口就见着一个穿着宦官衣裳的人在收拾画卷,那些画卷从一个矮柜子里滚出来,散落了一地。
那宦官慌慌张张,下意识地左顾右看,扭头就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常乐,惊慌更甚。
常乐认出来,他是东南的哥哥西北,双手拢在袖子里,往他那边走了几步,关心询问。
“怎么了?”
“奴婢见过典客。”
西北二话不说,转身就朝常乐趴着一磕,怀里还抱着来不及收拾的画卷。
突然磕头,常乐有些不适应,抿唇忽略那种奇怪的感觉,继续追问。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奴婢,奴婢来帮忙收拾屋子,一不小心把画卷都弄乱了。”
“你是在……”常乐一时想不起来他在哪个宫里服侍了,“哪个宫来着?”
“回典客,奴婢是延仪宫锦绣殿的,是婉贵人跟前的。昨个儿您去锦秀殿,奴婢还看见您了。”
“这样啊。”
常乐亲和的笑了笑。
婉贵人这个人,她也在名册上勾了,下午就是要去那婉贵人住的偏院。
“那婉贵人身边不忙吗?你还有时间来这边帮忙。”
“主子平时不怎么喜欢被伺候,奴婢就少了些拘束,这两日就过来帮忙。”
“哎哟,典客,您怎么来了?”
身后一声咋呼,常乐不用扭头看,就知道是东南。
东南急匆匆到了常乐面前,瞧见西北,还有零落了一地的画卷,当即一个头两个大,第一时间先给常乐行了一礼。
“奴婢见过典客,您怎么进来也没人通报一声?”
“谁知道呢,我在门口也没瞧见人。你们迎春馆的人是不是太少了点?门口没有通传的,这收整东西,还得请外援。”
“这,是,是少了些,典客见谅。”
东南拧眉瞧向西北,某种尽是责怪之意。
这西北想进来看画,他就放进来了。这要看画就好好看,怎么还翻箱倒柜起来了?
还被人逮个正着。
回头瞧见常乐,猛然想起什么,直起身子就将常乐左边的视线一挡,因为个子不高,还得艰辛地踮脚,吸着一口气,艰难开口。
“典客,这儿你不能进,咱们去偏房罢,我给您倒茶。”
念及东南也不容易,常乐也不坚持留下,只是有些疑惑地多瞧了西北
两眼。
“你起来罢,赶紧收拾一下。东南,爱华画师怎么样了?你带我去看看他罢。”
“好,我给您倒了茶就去找画师。”
东南殷勤地领着常乐去往偏房,给常乐上了一杯热茶后,就去找还躺在房中的德?爱华。
偏房的门大开着,不多会儿,德?爱华就在东南的搀扶下出现在门口。
德?爱华的脸色还是有些虚白,嘴唇也有些干燥发白。
他本来就是白皮肤的人,此时瞧着整个人真的是没有半点血色,如同一张白纸。
常乐忙站了起来,看着他稳稳坐下,这才松了一口气,落回原座,还是忍不住担忧。
“你这到底得了什么病?现在都还没好?”
“咳,说是风,风寒。喝了几天药,这两天好多了,应该是要好了。”
德?爱华咳嗽了两声,深呼吸了下,把后面的咳嗽感给压了下去。
“东南,你去给爱华画师倒一杯热水来罢,你这没事儿了应该多喝热水。”
“嗯嗯,好的。你知道的多,我听你的。”
德?爱华笑了笑,有种别样的心酸。
瞧着东南出门去,常乐发愁道:“你这病,是不是因为格里斯得的?”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觉得,我的相思病好像加重了。哦,常乐,她现在很受陛下的宠爱,她很幸福,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我忍不住,这里有一点的不舒服。”
德?爱华颓然开口,捂住自己的胸口。
常乐见着东南端着水进来,抿唇不语,却是和德?爱华有些同病相怜之意。
眼见着东南将水放下,常乐轻声道:“东南,你先出去罢,我和爱华画师有事要说。”
“嗯,好。”
东南退了下去,刚出门就碰见了接近这边的西北,当即脸色不好的迎过去。
将西北一扯,带着西北去了一个隐蔽些的角落。
“你来迎春馆不是看画的对不对?你刚刚在翻什么?你还想偷听常典客和画师的话?”
“兄弟,你急什么?我就是好奇一下。”
“什么好奇?我也不是不出门,我刚刚可听见了,有人在传爱华画师和僖嫔娘娘的闲话,是不是你传的?这件事,我只跟你说过。”
“你兄弟我怎么可能做这件事?这个洋画师画了那么多僖嫔娘娘的画,又是吹笛子又是病倒的,肯定是让别人给知道了。”
“真的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看啊,也有可能是僖嫔娘娘想这洋画师,干了什么被发现他们之间有问题了。”
东南瞧着满脸真挚的西北,将信将疑。
西北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凝重道:“不是我说,你要是为这洋画师好,你就让他把那些画儿给收好了。”
东南睨了他一眼:“那些画我都亲手烧了,你不用操心。我知道你现在伺候婉贵人,可这后宫不是好呆的,你别跟他们做恶事,小心哪天抖搂出来,你就完了。”
西北眸光一闪,不以为意地笑着。
“嗯,你放心,哥有谱。这常典客跟洋画师说什么呢?怎么还把你给赶出来了,该不会也是在说这流传的事儿罢。”
“这你就别管了,你赶紧回去罢,最近你也别来了。我总感觉你憋着什么坏。”
“我是你亲哥!你就这么说你亲哥的?”
“好了,你赶紧走罢。”
“我是得回去,下午还有画师给我们主子画像,得有人在跟前伺候。”
西北说着,拍了拍东南的肩膀,顺着石子路就走进院子。
路过偏房时,偷偷瞄了一眼敞开着的院子,正好和常乐撞了个对眼,心下一紧,匆匆忙忙地就走了。
常乐瞧着那道身影,禁不住皱起了眉头,扭头便问德?爱华。
“你喜欢格里斯小姐的事,跟谁说过,谁知道?”
德?爱华好像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犹豫了会儿,才在常乐执着的目光中回答。
“哦,亲爱的常乐,这种事我虽然不会隐瞒,但也不会跟每个人说。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了。”
“没了吗?”
“嗯……还有就是东南,就没有别人了。”
“东南。”
常乐明白点头,又想起刚刚西北的身影,微微沉了沉气。
德?爱华不解,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一下,格里斯小姐现在是僖嫔娘娘了,是陛下的人,陛下……对她也很好,如果你喜欢她的事被别人知道,对你们会有危害的。”
“这件事,你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也说过我会把这件事藏起来,不会再提这件事,也不会给格里斯小姐带去困扰,你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现在可能要出事了。”
常乐眉头紧锁,在德?爱华疑惑的目光中,喝了一口茶缓了缓,压低了声音,将听到的事情说给他听。
“这两天,后宫一直有人在传,说你和僖嫔有私情。如果有人在你这儿或是格里斯小姐那儿找到证据,那你们就会被扣上通奸的罪名。”
德?爱华的眼睛都不自觉睁大,紧张到不断地咳嗽。
常乐赶紧把杯子端给他,等他用热水把咳嗽压下去,这才满是惆怅地继续说。
“你最近言语行事要格外小心,特别是跟格里斯有关的事,别被人抓到把柄,或者是被人诬陷。而且,你要小心东南和那个西北。”
德?爱华缓了好久,才从震惊中回神,将常乐的嘱托认真记在心里,听到她怀疑东南,还是忍不住替东南辩解一句。
“东南不会害我的,他和你一样,前几天还让我把所有的画像都烧了,就是格里斯小姐的画像。”
常乐闻言,稍稍放心了些。
看来东南还是和德?爱华站在一边的,可那个西北着实鬼鬼祟祟,不敢保证东南有没有跟西北说过什么,西北有没有往外传。
发现格里斯和德?爱华这两边都不是很安全,忍不住操起一颗老母亲的心,或许她应该去跟司伯言说说。
这种事,应该不用她说。某人上心的人,自己能顾着。
常乐端起茶盏,灌了一大口,喝了个干净。
德?爱华欲言又止,等常乐把水咽下去,才开口。
“常乐,你可真大度,你居然还这么关心格里斯小姐。”
常乐抹去水渍,不解看他:“怎么了,我不应该关心格里斯小姐吗?”
“可格里斯小姐现在嫁给了你想嫁的人,我知道,你虽然是大氏人,可更像是我们西大陆的人,你应该也是想陛下只娶你一个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