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〇八章 不想活了
冯之韵被她怼的哑口无言,认真地回想之前和那些纨绔一起玩乐的日子,也确实知道的不多。
毕竟他不爱吃喝嫖赌,只有那些纨绔假模假样办画展诗会的时候,他才会过去看看新鲜。他只知道谁家有珍贵的名画,谁家有宝贝的古器,其他的跟他没关系也就不关心了。
常乐这回也疑惑了,哥哥什么都不知道,妹妹哪里能知道这么多东西?
“这也是你的姐妹们说的?”
冯灵娥点头:“正是。这是我专门打听的,可不容易了,我送了不少的东西才问到的。”
莫名的,冯之韵的心情紧张起来,犹豫追问:“你送了什么东西?你有什么东西可送的?”
冯灵娥眨了下眼睛,无辜道:“她们有人看上了你的画,还有你收藏的一些小玩意儿。你也知道,妹妹我交往的都是高雅的才女,女儿家的脂粉首饰不大能吸引她们……哥,你怎么了!”
众人见着冯之韵一时之间喘不过来气,登时着急。下刻,冯之韵就扬手给冯灵娥一巴掌,手扬到半空中又气恼地放下,一下子扑到了老夫人怀里大声哭嚎起来。
“奶奶,你要替孙子做主啊!你的孙女这是把孙儿的命送出去了,那些都是我辛辛苦苦攒起来的,爹想要孙儿都没给的啊!”
一时之间,整个大厅里都回荡着冯之韵悲痛欲绝的哭喊声。
冯灵娥歉疚地拍了拍冯之韵的后背,却被他挥袖打开,无奈道:“哥,妹妹我也是一时被逼无奈,你别哭了,这儿还有客人呢。”
常乐终于是见证到了熊孩子的最高境界,他要是冯之韵,大概杀冯灵娥的心都有了。要知道,冯之韵为了画都能跟强盗拼命,把强盗磨的受不了。他可是个嗜画如命的!
下刻,冯之韵腾地站起来,左右一看,朝着根柱子就扑了过去。
冯灵娥眼疾手快,一下子扑过去抱住冯之韵的腰,把他给拦下来。玉梅也赶紧冲过去,抱住冯之韵的腰,加固对他的控制。
老夫人的魂儿都快吓没了,就见着冯之韵扑腾着双腿大喊:“我不活了,不活了!”
冯灵娥艰难地抱着他的腰:“哥,你别寻短见啊,我错了,你要不打我一顿罢!”
“打你有个屁用啊!”冯之韵双手死命地往柱子那边伸,“你要么把东西给我要回来,要么就让我撞死!东西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冯灵娥咬牙道:“哥,东西没了咱们可以买别的啊,世上好东西千千万,咱们何必盯着那一堆?”
冯之韵气的差点没直接厥过去:“那些都是珍品,只有一份儿的,你懂吗?”
眼看着冯灵娥已经快抱不住了,老夫人拄着拐杖赶到冯之韵身边,抡起拐杖就往冯之韵身上打,嘴里痛骂着。
“你这不肖的东西!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是?”
“想死,等我死了再死!我看你现在就是想气死我!”
老夫人年纪大了,手劲儿不小。冯之韵疼地不行,停止了寻死的哭嚎,只有挨打的疼叫。冯灵娥也被误伤了好几下,左右躲着老夫人的拐杖,嘴里吃痛低呼。玉梅也是如此。
“哥,你被气奶奶了。奶奶,您看准了再打,哎哟!”
几下过后,冯之韵赶紧求
饶:“奶奶我错了,我不死了!哎哟,疼!”
老夫人踉跄着停下,眼看着身子不稳地要往后栽去。
常乐早就悄无声息地跟到了老夫人身边,一直在旁边关注着老夫人,见状赶紧伸手去扶,及时地稳住了老夫人的身子。
玉梅和冯灵娥发现,也第一时间松开了冯之韵查看老夫人情况。
“咚”!
冯之韵重心不稳地一头撞在柱子上。
一时之间,老夫人歪着身子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冯之韵撞头头晕眼花找不到北,众人来回顾及弄的手足无措,整个大厅乱糟糟的一片。
末了,将老夫人和冯之韵各送回房间才算安静,冯灵娥要照顾老夫人,这场宴席也就不欢而散。
玉梅知晓的全乎,派了几个丫鬟照顾司伯言这个皇帝,送他们回房。
冯府院木深深,湖泊众多,临到夜间更是清冷。
阴雨绵绵,寒风夹杂着细雨直接往人身上扑,细细密密地透过衣裳往身子里渗,寒气刺骨。
常乐拢紧披风,双手揣在袖子里,缩着脖子往前走。
走了没两步,索性将帽子也给带上。幸好,十里给她做披风的时候,记得弄了个帽子。
身侧司伯言还眉头紧锁,像是在思索什么,那张脸也是跟凝了霜一样。
听了冯灵娥那么说,作为皇帝心情却是不会太好受,其实她心里头也不是很舒坦。
没多会儿,常乐和司伯言他们就分开了,各自由冯府的丫鬟领着回房间。
司伯言回到房间,去了披风坐下。易河盛和石树很是自觉地暂时留下,并将丫鬟遣走。
石树把门关上,回首便是笑嘻嘻的。
“易老弟,那冯小姐瞧挺不错的,是不是?”
易河盛瞪了他一眼,不配合搭话。
跟他接触久了,就能发现这个人没个正形,越是跟他争辩他就越有劲儿,不理会他也就消停了。
石树还不罢休,决定拉另外一个人站队:“老爷,您说是不是?”
易河盛以为司伯言不会参与这种无聊的话题,正轻笑着,没想到司伯言竟是瞧了过来,深以为然地开了口。
“嗯,冯小姐与你年龄也相当,回去之后可以跟镇国公提提。”
“陛下,万万不可。”易河盛情急之下也不管假身份了,“末将年岁不足,成亲太早。”
“朕在你这个年岁,已经有了侧妃。”司伯言指了易河盛一下表示肯定,“此事再议,说说其他的。”
这话生生将易河盛的嘴给堵住,易河盛只能心里头不敬咕叨:娶的早有什么用,是要等过一二十年才发现喜欢的另有其人,然后急得焦头烂额吗?
有着司伯言这个前车之鉴,易河盛心头早已立了警钟。挑媳妇儿这件事儿不能急,得慢慢来,一次性定好了以后不悔改了才行。
“河盛。”
司伯言的话头还是转在他身上,易河盛不由好奇。
“老爷有何吩咐?”
司伯言意味深长地瞧着易河盛:“你可想见怀王妃?”
当然想见!
易河盛听见自己妹子,就是脸上一喜,表情已经足够做回答。
“嗯,我打算派你带
着朕的口谕去找怀王。告诉怀王,务必先将粮食和难民的问题解决,让他大着胆子去查去做,必须将这江南郡晃上一晃才行。”
“是!”
易河盛干脆抱拳,将命受下。下刻,脑子又清醒了些,不解相问。
“老爷,我去找怀王,那怀王不就知道您到郡城了?”
“这就看你能不能瞒得住了。”司伯言温和地看着他,眼神里尽是威胁。
对方心里叫苦,也只能坚定回应:“一定瞒得住!”
司伯言满意道:“嗯,你便留在怀王身边帮扶,督促这两件事的落实。”
越听易河盛越觉得有问题,瞟了笑盈盈的石树一眼,试探问:“那老爷您呢?”
“你便不用管我了,等你去找了怀王,我自有打算。”
“老爷,这件事儿就让石侍卫去办罢,反正他也是要暴露身份去衙门找郡丞,不如连带着把您的口谕带给怀王。”
司伯言瞧着易河盛这机灵劲儿,不由欣慰他也不是个愣头青,还是凝下了脸。
发觉龙颜不悦,易河盛也不敢再反驳,只是心下打鼓,有种不好的预感。
……
翌日。
常乐是在倾盆大雨声中醒来的。
外面黑咕隆咚的一片,不见一点亮光。雷鸣声由远及近阵阵炸着耳朵,好像有人在你耳边丢炸弹一样。狂风吹的门窗哐哐作响,随时都能将房子给掀了一般。
眼前闪过一道亮光,百里大爷已经冒了出来,身上裹着一层光芒,捋着胡子沉着地瞧着外面。
“丫头,咱们不能再耽误了。”
常乐已经从床上爬起来,迅速穿着衣裳:“什么意思?那蟒蛇已经憋不住要出来了?”
百里大爷点头:“嗯,这就是他快冲破封印引起的。”
砰砰砰!
房门被人砸的发颤。
“夫人,你醒了吗?”
易河盛的大嗓门儿传进来,常乐也顾不上好好打理头发,随手编着辫子就往门口走。捏着编好的一根,伸手开门。
门闩刚拿起来,门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推开,还好常乐敏捷躲过,才不至于被门扇脸。
外面的狂风卷着大雨就往屋子里扑,常乐站在门口,瞬间成了落汤鸡,凌乱的头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
外面的轰隆雷鸣更加清晰,炸的人心惊肉跳,耳膜都要受不住。
常乐都是蒙的,愣愣看着外面黑咕隆咚的可怖场面,还以为是迎来了世界末日。
易河盛站在门口,身上也全都湿漉漉的,脸上还不停地淌着水,好像刚从池子里爬出来。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流,继续大着嗓门儿说。
“夫人,老夫人请所有人去前厅避雨。”
他的声音很快淹没在雷雨风声中,好在常乐听见了。常乐回身去拿了根发带,辫子都来不及编,直接扎了个马尾回到易河盛身边。
“走罢!”
百里大爷一个闪身又回到常乐的红宝石链子里。
外面的环境更加惨烈,走在廊道上,一道惊雷炸下来,旁边突然“咔嚓”一声,然后一颗大树轰然倒下。起火的瞬间,又被大雨浇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