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养心殿,温饱看着越来越落寞的朱天武,心有戚戚,暗忖“这家伙受的打击看来不小,也不知道会不会消沉下去,看来得旁敲一下!”
行出宫门,温饱见朱天武正往轿子边赶去,忙道“朱大人,留步……可否借一步说话?”
“敢问温大人有何事?”朱天武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温饱。
“听说你曾经被放了八年闲职?”
“嗯……”朱天武将头轻轻撇向一边,对于温饱突然提这个问题,感到有些反感。
“那八年闲职你都是怎么过来的?每天闲逛、还是闭门读圣贤书亦或与人谈笑风生?”温饱走至朱天武身旁。
“朱某自然是苦读圣贤之书!”朱天武脸上的不满之色越来越浓了。
“敢问圣贤之书中究竟讲些什么呢?”
“小至为人处世之道,大至强国富民之策,无所不包,无所不容!”
“那一个人如果自报自弃了,读那些圣贤书还有用吗?”温饱见朱天武脸现得色,又转变了话锋。
朱天武脸色大变,道“温大人,你是在暗讽朱某吗?”
“怎敢讽刺,顶多只能算是激将!朱大人,难道你就因为连续失败两桩案子,就弃第三桩于不顾了吗?”温饱微笑道。
“多谢温大人一片好意,朱某对于丁衡一案自有分寸!”朱天武的脸色虽然不太友善,但心中却对温饱多了一分好感,“未曾想到温宝这一介白丁却有此古道热肠之心,虽偶有厌人之举,却也不失为真性情,相较于那些混帐大官,不知好出了多少倍!”
“那本官就与丁衡一案与你打个商量如何?”
“旦说无妨!”
“由我来出面对付钱岚峰一系,而你则在夏宇恒和程海两系中,任选其一!我们谁先解决,另外一人就听胜利之人调遣如何?”
“这两系中程海一系暗中似有掌舵之人,若要对付怕花费的时日不少。对付夏宇恒,势必得罪太子!温大人,看似你吃亏,实则拣了便宜呀!”
“那朱大人,敢否与在下一赌呢?”
“赌,为何不赌!本官就选择夏宇恒一系!”朱天武爬满血丝且目光涣散的眼中,重新散发出了炯炯有神的目光。
“难道朱大人不怕得罪当今太子吗?一个不小心,就会对你他日仕途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甚至于危急到自身性命!”温饱诧异道。
“荣辱之来,必象其德!”朱天武负手仰望苍天,多了一分飘然出尘之意,“他日太子若因夏宇恒一案迁怒于朱某,要这仕途也是无意,还不如学人笑傲山林,谈笑风生来得畅快一些!”
“朱大人一番豪情,实在令在下一介俗人深感佩服!”面对朱天武的突然改变,温饱真正由心底产生出一丝敬意。
“如果没有温大人相激,朱某怕是难有此悟,请受朱某一拜!”说罢,朱天武朝着温饱深深鞠了一躬。
温饱本欲相扶,奈何看到朱天武坚毅的眼神,硬是将伸出的手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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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德文皇帝并没有因为温饱与朱天武的离开,而返寝宫休息,他的手上一直不停来回摆弄着一本《荀子》,却又迟迟未曾打开翻看。
“朱天武,枉你苦读圣贤书,却还没能悟透‘强自取柱,柔自取束’八字!看来朕这八年终究是枉费了一番心机!哎……”德文皇帝缓缓闭上了眼睛,心底不胜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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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顺天府接到报案,原本潜逃的三个疑犯,在离京城五十里的小道上,遭遇了山贼,除了少数几个奴仆人逃回来外,其余之人皆命丧当场。
在京城方圆百里之内,自大秦国开国以来何曾听说过杀人越货的山贼,如今这突然一闹,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无人敢独自舍官道而取小道。
那三具尸体也都由疑犯的家属认领回家,那些自以为清楚事情真相的人,还在赞那三人找的替身不但体形象,就连身上一些隐秘特征都未曾落下,实在是称得上天衣无缝。这些人纷纷暗中表示,等那几个人回到京城后一定好好犒劳他们一番。
原本朱天武还以为温饱掌握到了什么特别的线索,可是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打消了这个想法,暗忖“这温饱究竟掌握了什么线索,为何昨日会自信满怀?可是今天又颇为可疑,看来得去督察院衙门走上一遭,看看情况!”
督察院衙门,温饱正悠闲地晒着太阳,喝着热茶,满脸轻松惬意。
“温大人,京城出了一桩惊天动地的劫杀案,你却还能在这里悠闲惬意地享受生活,真是令我羡慕呀!”朱天武微笑着大步走到温饱身旁。
“这是顺天府的事,与我有何干系!”
“可是听说圣上已经下旨勒令大理寺、督察院和刑部三司衙门共同处理此事!温大人,你这样不闻不问似乎有些过了!”
“圣上没交代我办这件差事,瞎操这份心做什么?”
“难道温大人忘了那三个证人可是关系到钱岚峰呀!”
“哦……”温饱放下茶杯望着朱天武,“朱大人,你要知道那案子已经过去太久的岁月,昔日他们能过,想必现在他们也能过!我又何必在这件事上操心呢?难不成朱大人,总喜欢翻别人旧帐?”
“这……”朱天武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做答。
“朱大人,难道经过昨天的事情,你还没有明白到以前的事查了未必也会有用吗?”
“莫非温大人已经有破敌之策了?”
“你没看到我正在想吗?”
“呃……那朱某不打扰温大人思索破敌之策,告辞了!”朱天武见温饱口风缜密,遂起身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