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书房,只见墙上均挂着字画,那装册而成的圣人古籍,更是堆满了书架。马洪身前桌子上文房四宝均放于其上,同时还散落着几本文集。数盆植物盆栽安放于书房不同位置,给书卷味浓厚的书房增添了一抹淡雅的绿意。此刻马洪正坐在椅子上,仔细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下官督察院副督御史温宝见过马相爷!”温饱躬身行礼道。
“温大人,你来此有何贵干啊?”马洪的眼睛依旧盯着手中的书,未曾抬眼看温饱一下。
“下官听闻马相爷与江南官场税银贪墨案有关,所以特来给您老提个醒!”见马洪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温饱心中有些气恼。
“老夫岂会与他们扯上干系,温大人还请您自重,不要随意诽谤老夫!”
“相爷若是觉得下官诽谤,那便算下官诽谤!不过还请您老帮着带句话给六王爷,该帮的忙下官已经帮了,至于其他要帮也是无能为力!下官告辞!”
“恕不相送,还请温大人慢走!”马洪淡淡道。
温饱故做生气的转身离去,原本还指望马洪会叫住自己,哪知得来马洪的逐客令。可是脸已撕破,实在不好继续停留,惟有急步离开那小小的书房,往相府大门而去。
吃了马洪的闭门羹,温饱却不甘心就此放手,决定明日原本打算诓骗其他人的招数用在他的身上,当然要用别人的嘴传进他的耳朵里。
马洪隔着窗子,目送着温饱离了小院,赶紧回房换了衣衫,命人备轿前往六王爷府。
李万象听完了马洪所述,道“你做的很对!温宝此人反复无常,不得不防!这件事情本王自会与温宝商量,对于他你能回避还是回避一下的好,毕竟江苏的那批税银都在冯千里的钱庄放着,以免让他探听到什么消息,然后卖予父皇!”
“王爷,您若是再让他往王爷府走上一遭,那岂不是曝露了你我之间的关系!”
“放心!明日早朝后,本王自有一套说词!你一切只需装做不知,记得让你那些门生故吏,近来手脚都干净一些,免得让人抓到痛处,露了马脚!”
“王爷放心,我早已交代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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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饱回至府中拿出那张半月前让魏秋风写得百官名单,向顾盈问明了马洪名字的位置,将那张纸重新叠过,让右丞相马洪这五字露于外面。好方便在早朝过后,于百官中散播一下假消息。
翌日早朝过后,李万象唤住了盘算着如何出手的温宝,借着百官的议论之声的掩盖,压低了声音问道“听人说,昨日你去了右丞相马洪的府上?”
“确实去了!听人说那马洪是王爷您的人,下官这才前去知会他小心一些,哪知他说不是,算是白走了一遭!”温饱无奈回答道。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能否说予本王听听?”李万象道。
温饱一听心中大喜没想到还有大人物帮自己的忙,那可是省去了自己诸多工夫,忙将怀中的名单掏出,将右丞相马洪五字呈于李万象眼前,道“这是马洪以及一干朋党的名册,是下官无意中得来的!”
李万象想伸手接过那分名单,可是转念一想“这分名单,好生叠得有些怪异!如果就此拿了过来,恐会引起温宝的猜疑,还是换个法子旁敲一下才行!”
“你快快将这名单收好!”李万象接着用装做无意的问道“不知这份名单上共列了多少官员!”
“这……”温饱迟疑了片刻,“下官拿到这分名单时,找人念过一遍,听起来瞒长的,估摸着总共百来号人,具体多少却未曾细数!这不,担心名单上官员全部曝露出去,昨天还特意将右相的名字折了出来,想给他看看,让他提防一下,哪知他不是王爷的人!”
“那你可还记得几个官员的名讳?”
“下官愚笨,那名字未曾记下半个,京城的只记得侍郎、郎中、主事比较多一些!至于那些外官,似乎全是江南四省的三品以上大员!王爷,你也知道京城那些官员都避着下官,就连尚书的名讳都未曾记得一个,以至于现在下官也就认识就督察院几人!”温饱摇头故做惋惜状。
听到那些官位的名称,李万象已是一阵心惊肉跳,道“此事皇上可曾知晓?”
“昨天晚上下官已经呈了折子,皇上什么时候批阅到,就什么时候知晓!”温饱又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你将那些官员全部都呈了上去?”李万象强制压抑着胸中的怒火。
“滋事体大,下官哪敢将所有官员都呈上去!那折子上有名有姓的也就马相爷一个而已!”温饱道。
“做得好!”李万象突然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缓缓道“弄不好这将是一个大狱,届时怕是百官自危,温宝啊,下面的名单你可得多掂量着点!虽然本王与马相爷没什么交情可言,但毕竟同朝多年,也不忍心见他晚节不保,还有他那门生故吏中有不少已是我大秦肱股之臣,能网开一面的就网开一面吧!这对你日后说不定有莫大的好处!”
“这个微臣自有分寸!冲着六王爷这份悲天悯人之心,今儿下官就再往马相爷府上走一遭!这中间若是有能挽回的,下官尽量挽回一些!”温饱振振有辞道
“这中间还有挽回的余地?”李万象不禁有些疑惑。
“下官参劾的折子上主要针对的是相爷和外官之间的瓜葛,最重要的是……”温饱压低了声音在李万象耳边道“江苏的300万两税银!那才是皇上最想要的!”
“什么……你……你是哪里得来的消息?”李万象的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上,瞪大了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