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撒石为阵
确认小寒就在山下, 柳暮寒也主动往山下走去。
以他如今的武功,别说是李如意和冯予,就连古怪老人也对他极为放心, 也就任由他去面对赤阳派的人。
更何况,在下面的不仅仅只有赤阳派的人,还有通玄教的人。
冯予面露疑惑:“小寒何时与通玄教搭上了关系?”
李如意摇头:“等他们将赤阳派的人打发走, 我们自然能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包括小寒与通玄教的关系。”
之前柳暮寒确认沈星寒就在下面时, 便主动将这件事告知了几人, 同时沈星寒在下面的情况一一告知,让他们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李如意一度憎恨通玄教的人, 当年他在石安城对通玄教下手,也是打着要将通玄教灭了的想法。
不过这些年通玄教的所作所为让他改变了想法,再加上这三年通玄教一直隐匿不出, 时间一长,他对通玄教也就没有了太大的感觉。
这些年他也调查过通玄教的消息, 得知通玄教自从换了教主之后, 将教中一半教众都杀了,恰好那一半教众是曾经对江湖中人下过手的那部分。
当然,他依然与木堂主有些恩怨,但那是属于他们俩的恩怨, 他不会将两人之间的恩怨放大,波及到柳暮寒和沈星寒身上。
柳暮寒主动说起沈星寒可能与通玄教有所关系, 李如意心中其实并无太大波动, 他只是好奇为何沈星寒离开这几日,竟然会与通玄教搭上关系。
要知道自从六年前沈星寒与柳暮寒相处在一起之后,其中有三年时间, 他一直都在石安城的城主府中,后面的三年又一直在药仙谷,根本不可能有时间跟通玄教联系。
李如意暂且将心中的困惑压下,等着柳暮寒带着人上来。
另一边,柳暮寒也已经到了能用肉眼看清双方的地方。
不知赤阳派的人看到了他,就连通玄教的人也见到了他。
当然,沈星寒也见到了他。
距离两人分开,不过只有短短十天,对双方而已,似乎都过去了很久。
沈星寒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跟柳暮寒见面。
十天前,他收到通玄教的消息,说是通玄教总部遭受重创,请求救援。
那个消息通道,是沈星寒留在通玄教唯一一个通道,过去许多年,沈星寒都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消息,直到这一次。
他很清楚这次消息传来,通玄教肯定是受到了危险,所以他选择离开,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总部,果真在总部遇到了正在围攻通玄教的武林人士。
他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那些人,甚至来不及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带着通玄教教众马不停蹄赶了回来,总算在十天内到了东鸠山山脚。
通玄教总部被发现,那些武林人士能围攻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为了保证通玄教教众的安全,沈星寒迫不得已才将这些人带出来,本来想着暂时先将这些人安置在东鸠山山脚,等他完成十天的约定,见过柳暮寒正好再重新安排他们。
可是连他也没想到,自己带着人刚到东鸠山,就遇到了一群人朝着东鸠山围拢的情形,想到柳暮寒等人还在山上,他想都没想就让通玄教的人动了手。
这一系列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他根本来不及隐藏自己的身份,一直到他亲眼见到柳暮寒站在他面前不远处,他才想起来通玄教其实是他一直藏着的秘密。
沈星寒忐忑地看着柳暮寒,眼神中多了几分紧张。
通玄教的事一旦全部公开,过去的很多事都会被一一揭开,包括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
就在这时,沈星寒突然在柳暮寒脸上看到了笑。
沈星寒的一颗心终于落下,飞身踏过正在打的赤阳派和通玄教教众,落在柳暮寒身旁,微笑着看他:“哥,我回来了。”
“嗯,正好十天,”柳暮寒笑着点头,“小寒果然说话算话。”
直到这时,沈星寒才终于放心,伸手握住柳暮寒的手:“哥,我们不看了,走吧。”
柳暮寒回头看了一眼,通玄教的人和赤阳派的人正打的火热,双方互有伤亡,相对而言,通玄教的人要少一些,面对有所准备的赤阳派,还是稍稍落于下风。
沈星寒不愿意让他看到血腥的画面,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但他更不希望有人在自己面前出事。
柳暮寒反手握住沈星寒的手,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石子,回头看了眼沈星寒。
沈星寒抬眸:“通玄教教众听命,所有教众往东鸠山退三米。”
沈星寒话音刚落,全部通玄教教众都往后退了三米。
就在这时,柳暮寒手中的石子全部洒出,似乎只是随意丢弃一般,将它们洒在双方战局之间。
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眼中满是茫然。
赤阳派的人握紧手中的武器:“冲啊,把他们都杀了!!!”
话音刚落,最后一颗石子落地,赤阳派的人却突然开始往回走,且越走越快,好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李如意等人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个情形:“他们明明占了上风,怎么突然跑了?”
通玄教的人立即后退着避开。
古怪老人微微眯起眼:“这是……阵法?”
“阵法?”冯予看着之前赤阳派的人逃走的方向,“据我所知,即便是江湖中最强的阵法高手,都需要至少半月才能构建一个阵法,且构建阵法必须要用上好的玉石,我们上来的时候似乎不曾见到阵法的痕迹。”
“肯定是我师父的阵法,”凌温书激动地说道,“整个江湖,只有我师父才能用石头为阵……师父,师叔!!!”
凌温书冲着柳暮寒和沈星寒两人高声喊话。
两人应了声,很快从上面下来,柳暮寒笑着喊人:“古爷爷,冯叔,李叔。”
沈星寒拱手:“古爷爷,冯叔,李叔。”
李如意甚至来不及询问沈星寒跟通玄教的关系,便直接指着阵法询问:“这阵法是什么情况?你做了什么阵法?”
柳暮寒微笑:“李叔可以自己去看看。”
“也好。”李如意说着,直接往阵法所在的方向走去。
其余几人看着他往前走,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李如意也是如此,在往前走的过程中一直都没有发现丝毫不同之处,直到他跨过了一道隐形的门,抬眸时,眼前出现了上山的道路,而身后,则是下山的路。
如果不是他一直都记得自己并没有变换方向,恐怕就连他也会恍惚。
而眼前的上山路上,除了有往东鸠山的路之外,竟然还有柳暮寒等人一直在看着他,似乎是在让他一路往前走。
李如意回头,面对着“下山”的路,走了两步之后,突然看到了悬崖,他微微皱眉,按照他的记忆,这里的路并没有悬崖。
想着,他还是坚定往前走去,带着对柳暮寒的信任,淡定踏入悬崖。
完全走入悬崖后,他才终于看到了真正的上山路。
面对着不知情的众人询问的眼神,李如意笑了下:“该阵法之精妙,天下少见,暮寒能在瞬息之间构建如此阵法,如今天下已经无人能及。”
“我也来试试。”冯予之前看到李如意进入阵法后在阵法内来回盘旋,心里早已有了几分好奇,如今李如意已经走了出来,他实在按耐不住,一方面想见见这个阵法的精妙之处,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跟李如意一决高下。
冯予说着,径直进了阵法内。
他不贪心,只是想看看阵法内的情况,因此当他察觉到阵法的异常时,只是往前走了两步,在自己能够估算的误差范围内,然后再往后退。
可饶是如此,在他见到身后的悬崖时,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过他跟李如意一样,都很信任柳暮寒,即便是面对深不见底的悬崖,也依然能淡定走下去,直到走出这个阵法为止。
冯予和李如意早有准备,都紧张到这个地步,更何况是跟柳暮寒不熟,也不知道这里存在一个阵法的人,一个不慎,可能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之前柳暮寒在药仙谷时,两人只听说他在药仙谷学了阵法和医术,医术方面,之前江湖上早有名声传出,但阵法方面,他们只听说学的尚可,却没想到竟然能学到如此地步。
“我现在突然有些好奇,等赤阳派的人好不容易‘上山’,却发现自己竟然到了山脚,会是怎样的表情,暮寒这招‘不战而屈人之兵’用的甚好。”冯予大笑着说道。
赤阳派的人退去,之前跟赤阳派的人对战的通玄教教众首先松了口气,而后东鸠山的人心情也轻松了些,他们本以为赤阳派的人攻上来,无论如何都会有一场大战,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轻松就解决了。
想到这的时候,东鸠山的人看着柳暮寒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敬佩和敬仰。
柳暮寒自己倒是没有察觉,他一直在跟身旁的沈星寒说话:“小寒,怎么没有见到木叔?”
“木堂主?”沈星寒轻笑,“他受了点伤,我让他去随便找个地方休养,他的伤不重,只是需要稍加休养,等他伤好了,自然会来。”
柳暮寒放了心:“那就好。”
正好两人附近有教众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连忙把头压低了些,不敢说其实是木堂主受伤是因为见到教主后太过震惊,不小心跌落山崖造成。
谁能想到,已经在通玄教当了八年教主的人竟然是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小伙伴问时间线的,给大家捋一捋,以暮寒的时间线来算:
六岁:被逍遥门发现,回到逍遥门;
八岁,雪山之巅正魔大战;同年,离开逍遥门,到小别庄;
十岁,离开小别庄,遇见古怪老人;
十二岁,古怪老人离开(同年,小寒八岁,灭了通玄教一半教众,登上通玄教教主之位,因为年纪太小,一直隐匿身份);
十四岁,离开山顶(同年,小寒练功走火入魔,因为某些原因差点被活埋,两人相遇);
十四岁-十七岁:石安城;
十七岁到二十岁:药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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