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依仗的后台感到，冯朝江、马博滔自然愈发底气十足。
“小子，现在总督大人和警察署长都到了，看你还能怎么狂！我告诉你这个狗杂种，你今天必死无疑！”
冯朝江等人先是狠狠地骂了陆霄两句，然后也就转身朝梁善州跪下。
这是帝国的礼法，没有官位、爵位在身的平民百姓，见到官袍在身的帝国官员时，要行礼，而在正式场合，更是要行跪礼。
如有违背，便是不敬。
在场众人顶了天也就是有些钱财的富贾，跟功成名就的官员、享父辈余荫的爵位毫无关系，自然是要行跪礼的。
于是背负双手，卓然而立的陆霄立马就显露出来。
人群中有人破口大骂：
“陆霄，你他妈个驴日的蠢货，见到总督大人和王署长还不跪下行礼？”
“你个野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
陆霄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见状，跪在地上的冯朝江眼球一转，抬手指着陆霄道：
“总督大人，就是这个野种在酒宴上闹事，还打伤我们不少后辈，扰了您的雅兴。”
“大人，我们可都是按时上税的好商人，还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您可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马博滔也有样学样，跟在和冯朝江向梁善州诉苦，同时还不忘向陆霄身上泼脏水。
还有人则去找王启年这个警察署署长上眼药水儿——
“王署长，您也看见了，这小子见总督大人和您都不跪下，那可是律法里严禁的不敬之罪，可见这家伙是有多狂妄，甚至就是个暴徒，若您还不把这种人抓起来打进大牢，那咱们帝国还有律法可言么？”
“……”
这些人肆意污蔑一番后，又以极阴森的目光看向陆霄和陆蝉儿兄妹两个。
他们几乎能够肯定——
陆霄和他妹妹陆蝉儿马上就会被打进大佬。
而一旦进到那里面，以他们的人脉关系和资本，只要稍花几个银子，就能让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在脑海中臆测陆霄两人惨状的众人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视为最大靠山的蜀州总督梁善州和蜀郡警察署署长看向陆霄的是怎么样的眼神。
那分明就是一个凡人看见仙佛、看见圣明时才有的恭敬和虔诚。
……
面对众人拼尽全力的污蔑和栽赃，陆霄没有做任何辩解。
嘴角还挂着那副雍容笑意。
似乎是在欣赏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演。
在众人或讥讽、或不屑、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
以蜀州总督梁善州为首的大小官员和以蜀郡警察署署长为首的警员全部走向陆霄。
这一幕，在冯朝江和马博滔等人看来，自然觉得是总督大人要收拾陆霄的不敬之罪。
所以他们更加得意、脸上的冷笑也更加凛冽。
在场一众人等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脸上无一例外都是得意。
若不是碍于总督大人还在，若不是还跪在地上，此刻的他们只怕早已开始弹冠相庆。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像声惊雷般彻底将他们震呆当场。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居然看见——以蜀州最大的行政长官蜀州总督梁善州为首的大小官员竟全都跪倒在陆霄面前。
然后朝着他们口中什么都不是的野种行跪礼、脸上还带着如见神明般的恭敬和虔诚。
“下官，参见镇北公。”
“卑职参见大将军。”
“草民参见少帅。”
“……”
因为官职各有不同，所以梁善州和王启年以及其他官员对陆霄的称谓也各有不同。
梁善州是蜀州文官之首，所以自称下官，称陆霄为镇北公。
王启年是蜀郡武官之首，品阶更低，所以自称卑职，称陆霄为大将军。
至于其他一些不入流的小官吏，在陆霄面前就只能自称草民，称陆霄为少帅。
冯朝江：“……”
马博滔：“……”
满座宾客：“……”
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很懵、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帝国有几位镇北公？
答案是只有一位。
陆霄身上的文职说全了，应该叫镇北公兼左都御史大人。
正一品文官衔，与帝国左右两国相平起平坐。
那帝国有几位少帅。
往前拾掇几代，倒是有那么几个，不过现在，就只有一个。
自从那个男人从北境军中横空出世，这个名字也就变成了只属于一个人的专用称谓。
想到这里，冯朝江等人也就彻底弄清了陆霄的真实身份。
北境少帅、帝国圣者。
于是全都呆立原地。
谁都想不到，他们眼里，陆浮生这条老狗收养的野种，居然在十年之后，摇身一变，成了当今帝国权利仅次于洪武大皇帝的那个男人？
这他妈怎么可能？
做梦都不带这样的吧？
人群中有个男子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很痛。
说明不是再做梦……
于是，那名男子开始浑身颤抖、冷汗不满额头。
谁也想不到，陆浮生的义子陆霄、他们方才还在穷尽所能谩骂为野种、杂种的陆霄，居然用十年光阴，完成这般华丽的蜕变。
按照帝国律法，辱骂少帅是个什么罪名来着？
有人记得，似乎是……当场格杀？
想明白了，他们也就开始惶恐、一股如临深渊的恐惧将他们彻底笼罩。
……
“都起来吧。”
陆霄摆了摆手，示意梁善州和王启年等人平身。
梁善州、王启年和身后一众官员也就领命起立，不过却全都低眉垂首的立到了陆霄身后。
笑话，圣者天颜在此，又岂是他们所能直视？
……
陆霄摇了摇头，缓步朝着冯朝江、马博滔等人走去。
短筒军靴踩在松木制作的抛光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每一步，每一下，都像是踩踏在马博滔、冯朝江这些人的心脏之上。
很快也就走到众人身前。
陆霄环顾众人，继而淡淡开口：
“冯伯、马叔、还记得我之前对你们说过的那些话么？”
“我说，我今天要替我义父证名，也送你们去地下向他解释。”
“你们这些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畜生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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