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戍夫妻正沉浸在小女儿痊愈的欣喜之中,发现宁久不在,先觉得意外,直到邻居有人匆匆跑了告诉他,外面来了十几个笼兽堂的人,还有宁久。
“小畜生又干了什么好事!”宁戍跺脚大骂。
此时还是安雨台清醒,忙对长命与百岁道:“笼兽堂来,恐怕是我们连累了你们,你们快逃吧!”
宁戍一听,“对,从后门走,快走。”
“可是……”长命担心他们一走笼兽堂为难两夫妻,百岁略略一思,道:“你先走,我引开他们,咱们在村外汇合。”
“好。”长命点头,由安雨台引着先从后门逃走。
长命刚走,恶鬼面具从天而降,照着百岁一阵疯狂攻击,吓得宁戍两夫妻尖叫逃跑,看到众黑袍押着的宁久,安雨台瞳孔剧颤,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宁戍扑向宁久,“小久、是小久……”
“爹、娘……”吓傻了的宁久急着往前冲,却被人捆着动弹不得。
恶鬼面具与百岁打的难解难分,尤其是恶鬼面具,虽然看起来招招凌厉占据上风,却始终没有伤到百岁分毫,众黑袍来势汹汹,手里还有一个宁久,百岁分神看到旁边桌椅,冷不丁一脚踹出,桌子嘭的迎上恶鬼面具的刀锋,一阵混乱,众黑袍眼前一花,只见一道极快身影掠过。
宁久身子一轻,一下子被人扔向安雨台的方向。
“他跑了!”有人大喊。
恶鬼面具只来得及看到百岁从墙头掠过,等他追上,早不见对方身影。
“把这些人给我抓起来!”又一黑袍喊道。
瞎眼的饲者姗姗来迟,众黑袍一拥而上围住宁戍夫妻,又有部分人闯入屋内。
“饲者大人,屋里找到了这个。”
搜屋的黑袍双手捧上白瓷小瓶,正是笼兽堂地下丢失的那一瓶,饲者拿起瓶子在手中把玩,一挥手,正要把所有人带回,恶鬼面具忽然吼道:“与他们何干?”
众黑袍动作一滞,饲者侧耳,神色微变。
“我们的目标是偷盗者,还不快去追!”
“追也追不上,打又打不过,我这人喜欢挑软柿子捏,我觉得这一家正和我胃口。”饲者阴阳怪气冷冷一笑,“再说,我是你上司还是你是我上司?”
“我只是就事论事,我们的目标不在他们,而是偷盗者,你懂我的意思。”恶鬼面具压低声音,充满威胁。
饲者有恃无恐,双方僵持不下,众黑袍不敢妄动。
“与他们无关,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我给你一个交代。”恶鬼面具耳语道。
饲者侧目,黑洞洞的眼睛像能看到一样盯着对方脸上的面具,“当初你不惜毁了她的脸也要我放她走,如今你又想拿什么与我交换他们一家人的性命?安于乐。”
恶鬼面具沉默。
“笼兽堂内没有感情,他们不死,你会死的比他们还快。”饲者提醒。
“所以你割舍了眼睛,只为了什么都看不见?”恶鬼面具故意提到对方的眼睛,饲者神色动容,带着几分怒意,正要挥手强行将人带走,恶鬼面具忽然从手中翻出一枚钥匙,“酒窖钥匙,不限量,只有一次。”
“嗯?”饲者身上怒意忽然消失,当下改口,“放人,我们走。”
夫妻两只看到两人低声说了几句,饲者便改变主意,带着众黑袍离开,院子瞬间空荡荡的,只剩下那名恶鬼面具,目送所有人走后,回头看了眼心惊胆战的夫妻两,安雨台紧紧搂着宁久,在迎上对方视线后浑身发抖的避开。
“他们……他们这就走了?”宁戍不敢相信。
安雨台哭着责备宁久,又忙不迭的跑到屋子里去确认女儿的情况,看到女儿无恙后,才觉浑身已被冷汗浸透,无力的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苦流村外,地貌险峻,笼兽堂的人并没有追出来,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地点,百岁找到了离村二十里的鱼池醒,潭水清澈深不见底,水中彩鱼成群,都只有手掌大小。
两人初到苦流村时听人提起,如今亲眼所见,果真如他们所言,在这荒芜偏僻的地方,这片深潭显得分外怪异和扎眼。
潭中鱼如镜花水月,明明从指间游过,却碰不到摸不着,百岁在鱼池醒边张望一圈,并没有看到长命,心想,难道长命先走一步?不可能,思量之余,再看鱼池醒。
鱼群成群游荡,或红或黄,颜色绚丽多彩,他凝神盯着水底,幽深水潭中,恍惚传来长命声音。
……百岁,不要看!
这一声兀的响起,百岁一惊,双肩一沉,猝不及防的被一双无形的手硬生生拽入水中。
水面漾起一圈涟漪,无声无息。
……
烈日高照,热的秦吉翻箱倒柜的找扇子,坐在院中阴凉处疯狂摇扇,但汗水还是顺着额头使劲往下流,他看着跑出跑进的青衣小童,也是汗流不止,却被络娘吆喝的不敢丝毫停留。
“秦吉,去烧水。”屋内络娘扯着嗓子大吼。
秦吉心中才生出那点偷懒成功的窃喜顷刻间化为乌有,当下应了声,扔了扇子跑去厨房。
我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救他?秦吉思量,越想越后悔,不过他只说对方长得好看,义姐就真的倾尽全力施救,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义姐好色,不过比锦幛阁小公子好看也是他情急说出的胡说,他又没仔细瞧过义姐口中的小公子生的什么模样?
“义姐,我都烧了三回水了,实在不行……”
“滚!”
秦吉隔着门话说了一半,里面传出络娘暴躁的吼叫,他顿了顿,“行,唉……”
“我从来没见过师父这么用心救人。”秦吉身后的青衣小童摇了摇头,道:“以前来的人,师父都会先让我练手。”
“我见过,但搬到这里后应该是头一回吧。”秦吉若有所思。
“那个人真的有那么好看?比小公子还好看?”青衣小童好奇的问,显然他觉得络娘是被美色所诱才会这么努力救人,秦吉被他的话噎了一下,“额……这、这你要问你师父,每个人的审美不一样……”
“哦……”青衣小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声自语道:“我还是觉得锦幛阁的小公子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