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的说隐秋鹤成为饲师时,笼兽堂刚刚崛起,可是没过多久,隐秋鹤便死了,听说处决她的人与她身份相同,名叫蒲太婆。”
蒲太婆?这个名字他没有听说过。
“她死后,不断有人来确定她的生死,后来想是她真的死了,那件事才渐渐平息。”
“都有谁来确定过她的生死?”百岁问。
庐老摇头叹息。
关于笼兽堂的事,与其问庐老,不如去问里面的人,百岁心想,此时倒是想起雪兆年。
屋门张开,曲鹤尊优早已等的不耐烦,两人回到府邸后,百岁正要去找长命。
忽见府内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几个丫鬟战战兢兢在墙角缩成一团。
里面传出曲鹤媵仪发狂的怒吼。
“饭桶!!连个死丫头都看不住,我就不信一个半大的丫头有多大本事!还不去抓!”
曲鹤媵仪气的摔了一堆东西,谁想刚派出去的人连滚带爬的又冲了回来。
“狗东西——”曲鹤媵仪还没骂完,瞳孔骤然一缩,“老、老爷……”
“你吼叫什么?”曲鹤尊优皱眉。
“没、没什么……”曲鹤媵仪心虚的垂下头。
百岁与曲鹤尊优分开后直接去了长命休息的小院,刚到外面见丫鬟们抖着身子跪倒一片,心下一慌,冲进屋内一看,床上只剩一滩血。
“人呢?”无名怒火窜上心头,吓得外面丫鬟磕头求饶,“是、是夫人、带、带走了……”
屋门嘭的被人踹开,里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她在哪里?”百岁杀意难掩,冷冷盯着曲鹤媵仪,如果不是曲鹤尊优在场,百岁此时杀了她的心都有。
“我……我哪里知道……”曲鹤媵仪声如蚊蝇,急忙躲到曲鹤尊优身后,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眼神简直比曲鹤尊优还要可怕。
“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曲鹤尊优拽出曲鹤媵仪,曲鹤媵仪眼圈一红,梨花带雨的哭诉,“老爷,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百岁气的正要动手,外面又传来付伯哭喊。
“大老爷,您、您终于回来了……呜呜呜……”付伯连滚带爬的扑上前,抱着曲鹤尊优的腿,哭道:“夫人要见大少爷,您的侍卫不肯放行,便抓了小女,现在、现在人都不见了……”
“你胡说!那根本不是你的女儿!”曲鹤媵仪急着大吼,“你们串通一气图谋不轨,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绯娘,我身为族首夫人理应调查清楚,我有什么错?”
曲鹤尊优脸色铁青,曲鹤媵仪见状慌了神,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老爷……族首……我、我是为了帮你啊……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
“把夫人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
曲鹤尊优下令,哭喊的曲鹤媵仪被侍卫带走。
其余人噤若寒蝉,知无不言。
原来曲鹤媵仪本想从长命这里打听出绯娘来历,谁想长命根本不是普通少女,软硬不吃,最后还打伤府上守卫逃了出去。
付伯见状大惊,曲鹤媵仪怕他多嘴,所以将他绑了起来,但少女跑了,她一时惊慌,才开始急着找人。
了解到事情经过的曲鹤尊优派人同百岁、付伯两人一同寻找,城中曲鹤族人居多,只要还在城中,找起来并不难。
屋内,曲鹤媵仪又哭又闹,摔砸了一堆东西。
“娘亲……让开,我要见娘亲……”
“娘亲……呜呜呜……玫儿要娘亲……呜呜呜……哥哥……”
守在门口的侍卫为难,见曲鹤尊优前来,立刻单膝跪地。
“族首。”
“嗯。”曲鹤点头,屋门张开,一儿一女哭着扑进曲鹤媵仪怀里,尤其是那个小丫头,看起来不足十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包着泪,可怜的让人心疼。
“爹爹……”小丫头抽泣着回头。
这一眼,让满腔怒火的曲鹤尊优像浇了一盆凉水,半点火也冒不出。
“你说你胡闹什么?这些人既是寿儿带回,便是府上贵客,那名绯娘又碍着你什么事?”曲鹤尊优说着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因为寿儿,可寿儿毕竟是我与君哀的孩子,我亏欠她们,你又不是不知。”
“我当然知道,可是渡儿和玫儿就不是你的孩子?”曲鹤媵仪哭着喊道:“我只看到他一回来,你便连我们母子看也不看……”
“娘——”
母子三人抱在一起痛哭,曲鹤尊优无可奈何,“寿儿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你让我对他不管不问吗?”
“你去管你去问啊,以后你只有他一个儿子,反正在你心里我怎么都比不上曲鹤君哀,我生的孩子自然比不上她生的!”曲鹤媵仪哭的声嘶力竭,“我还不是为你找想,想替你分担,结果都错了,我都错了……”
曲鹤尊优被他们母子三人哭的头疼,尤其是看到南渡愤恨的目光,毕竟都是他的儿子,小女儿抱着媵仪哭了一会儿跑来又抱着他。
“爹爹……”
曲鹤尊优默默叹了口气,半跪在曲鹤媵仪面前轻轻扶起她,“……对不起媵仪,是我疏忽了你们,我错了……”
……
百岁与付伯分头找寻,长命毕竟受了伤,跑不了多远,百岁心想,在附近的两条街转了一大圈,眼角不经意一扫,一张熟悉的面孔与他擦身而过。
岩灯饮鸩?
一时他以为自己眼花,岩灯饮鸩长发高束,面若寒霜,漆黑瞳孔空洞冰冷。
他下意识跟着对方走到一个巷子,岩灯饮鸩浑然不觉自己被跟踪,轻轻一跃,从墙上翻了过去。
百岁看着墙头,富丽堂皇的楼阁耸立在他的面前,而岩灯饮鸩竟不知所踪。
她跑到这里做什么?
自从何从山一役后,岩灯饮鸩下落不明,魂触鳗章不死不伤,她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没记错的话,她似乎与笼兽堂也有关系。
茂密竹林后隐约勾勒出一座八角凉亭,百岁隐匿气息,藏在暗处,看着岩灯饮鸩在他斜上方老树上,不动声色。
“没想到笼兽堂会派这么大点的丫头出手?难怪他会活着回来。”
“笼兽堂看的不是年龄,而且你也没说过他身边会有那么一个高手。”
声音是个少女,清脆悦耳,婉转动听。
百岁眉头一皱,声音几分耳熟。
少女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笑盈盈的对曲鹤胄道:“错不在我,只是你运气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