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不及世家宗门一流弟子,但在浩荡年轻一辈中,也排行前方,以普通修士看,那断然是强者一流。真正交手,打的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手段频出,招式绚烂。但也都有所保留,未曾全力出手。缠斗许久,未分一个胜负。
千羽头一次见修士战斗,目不转睛,不愿意错过丝毫场面,“我只看过唱戏的,戏台上打斗慢悠悠,好像还怕你看不清。”
何远道,“你生活是丰富,我可没看过戏。”
“戏不过是演绎,哪里有真实来的过瘾。”千羽道,“快看,西门飘雪那胖子又出手段,他招式丰富,陆姐姐可能有麻烦。”
西门飘雪手段之多,何远也是微微震撼,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压着藏着,当下一股脑施展,底力非常。何远想到那日西门飘雪在他耳边念诵的经文,心中更是好奇。
西门飘雪不施展剑招,符文运用随心所欲,往往只是勾动指尖,一道符文就已经画成。符文种类千奇百怪,陆雪随剑主见多识广,竟然也认不出他这符文来历。
陆雪喘息,累的非常。额头后背,汗水渗透。她早已处在下风,可心中最为不解,就算是符文,也不可能无限催动。
“如何?小爷我不求立刻将你打败,”西门飘雪眼睛陆雪双腿一看,“累就躺下,我可不会笑话你。”
他口中如此说,面上已经笑的开花。
陆雪不能忍,她体力耗费大半,以剑撑身,“符文打败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将你的剑道发挥出来,那样我就算输,也输的心服口服。”
“你这是要和小爷我决胜负?我胜券在握,早有取胜之法,受你激将,你当我是白痴么?”西门飘雪道。
“我出全力,就看你接不接。”陆雪以剑意为域,其中乃是一片雪地。雪地之中,雪花无穷,此刻每一片雪花脱离扭转,而成剑气,蓄势待发。
“喂,这是不要命的打法,弄不好两败俱伤。”
“你要是认输,我也可以收了。”陆雪一笑,“如何?”
“放屁,你这是威胁我?”
“那就接招。”陆雪笑容绽放,这种笑容,谁都没见过,不是敷衍冷笑,而是开心之笑。笑不过一瞬,此后,不计其数的剑气发出。
西门飘雪吓得冷汗不停,“娘的,不小心就会成筛子。怎么办?符文根本挡不住,威力最强的符文,也太耗费时间。躲开?怎么躲啊。唯一的办法只有硬接。”
剑气无差别攻击,偶尔数十道剑气从何远、千羽身边略过。千羽反应很快,陆雪招式未出,就已经躲在何远身后。何远不会躲,剑气多而强,但再强,也可以轻易挡下。他指尖移动,与飞驰而来的剑气碰撞,剑气蓬蓬散开。
陆雪闭上眼睛,她出此招,后续再无手段。
“真要如此?”西门飘雪仰头,冲天一道剑气,将云层化为两半,“我叫西门飘雪,不是西门吹雪,你非得给我安排一个剑客身份,小爷不想要,死老天你还非得给我。”
凌空剑影,疾坠。剑尖插地,西门飘雪面前,多出一把剑。剑平平无奇,锈迹斑斑。
陆雪诧异,道,“这是上古剑修才有的手段,就算是我师傅也只层听闻,未得一见,你果然是会成为神州的第一剑修。”
“狗屁,神州第一剑修老子不稀罕,神州第一大技师我有兴趣,”西门飘雪拿剑,盘旋飞射剑气,凭空消散,就算是陆雪手中之剑,也不停抖动。
陆雪用剑二十年,手中剑已有灵性,她明白自己手中之剑,正在瑟瑟发抖。
“一把破剑,装什么,还不是要给小爷用。你要是牛逼,你自己单干。”西门飘雪愣的一根筋,他可不认为得此剑是好事,反而满腔的怨气。
锈剑不满,灵性勃然,脱手而出,垂立西门飘雪面前。但不言语,身子一抖一抖,这可不是恐惧,而是满满的怨气。
“牛逼,”西门飘雪说,“你这么牛,上天啊。别再老子面前显摆。”
锈剑大怒,自不冲天,瞬移西门飘雪身后,挑了剑花,在西门飘雪的屁股上写了两个字。
何远看的清楚,咳嗽一声,“这剑真是厉害,”
“嘿,小爷我脾气还就上来了。”西门飘雪屁股不觉得疼,也就是痒痒的,上手一摸,满是血迹,“你是要和我开战,我今天就让你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喂,何远,他屁股后面是什么字,我看不清楚,被衣物破碎片挡住了。”
何远笑道,“混沌未分的混,混蛋的蛋。”
“应该是我赢了,”陆雪走过来,“他不是此剑对手。”
何远点头。
“当然,”千羽说。
陆雪看见上蹿下跳的西门飘雪,也是乐呵呵,笑声清脆悠扬,宛如空谷琴音。可以两字形容,清、静。
“混蛋,还真是贴切,”千羽道,“那剑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照道理来说,不是应该开心的么?他为何这么气!”
陆雪笑够了,便道,“上古剑修,偶尔可得天所赐之剑,这是好事,也是责任,逃不了的责任。”
“什么责任?”
“万剑臣服,”陆雪道,“就是要以剑问鼎天下,持剑大战十方。这是剑的本意,”
“本意?”千羽问。
“你认为先有剑,而是先有剑修?”
千羽答,“自然是先有剑!”
何远道,“未必,剑不过是一种说法,”
陆雪点头,“你和我师傅的想法一致,他也说过剑未必就在剑修之前,剑本身不过是器物,同时也只是名号,剑修未必要剑在手,同样也可以是剑修。我不能理解,只记得住这般说法。”
“剑主对于剑的领悟,无人能及。”何远似乎是一句恭维。但他不过后辈,说这话并不合适。
“剑,有其来历。”陆雪娓娓道来,“太古有王无皇,天下并不统一,太古王以狗、羊等牲畜祭天,遂落剑。便是神州第一剑,我们后人称为剑,当时太古王以形、象、数,将天落之物定为剑。剑本身来由,就是征战杀伐。即剑的本意。”
“太古王祭天方能得剑?”何远撇一眼远处,“西门的剑道与古王有关?”
“师傅告诉我,西门所修的乃是王者剑道,传承古之一脉,再加上皇宫屠龙,他身上染了帝王气运,冥冥之中被选定。他近来不以剑招出手,该是实力突破,领悟到了这点,想要蜿蜒回避。”
“嗯,他实力确实突破。”何远说,“我看得出来。”
“这应该就是缘由,不过”陆雪继续,“古王祭天,得剑,但剑非自己所用,而是交于手下。也就是名义上的剑祖,他的运势与帝王无关,而是辅佐之。”
陆雪看向何远。
“呵呵,我未屠龙,与帝皇气运无关。他辅佐的人不是我。”
陆雪道,“你错了,古王不是皇,当今称皇,无人称王。王者意义不是统治,而是君临天下,震慑四方。一人不可称皇,但可称王。”
何远笑道,“一人为王,这王还是不做的好。”
陆雪未再说。
千羽道,“你要是王,那我是什么?女王?”
西门飘雪喊一嗓子,“娘的,破剑还这么嚣张。”
他寸缕粘身,浑身被开了数十道口子,也不深,不过口子连成文字,是锈剑发泄不满。
屁股挂着混蛋,胸口写着蠢货,左右双臂各一胖,一丑二字。
千羽乐的打滚,“这剑也太有才了。”
“笑什么,”西门飘雪羞怒,“我非得收拾它,让他看看我才是他老大。”
“放弃吧,”铜镜远处漂浮,不愿意扯入一人一剑的战斗,“我是鬼,都知道你不是它的对手,自讨苦吃。你想降服它,反倒被人家给调教一番。”
“我不认,绝对不认。”西门飘雪怒发冲冠,口中咿咿呀呀,符文漫天飞,那锈剑虽无人用,但行动轨迹,都是相当精妙,俨然就是绝世剑法。
陆雪用剑识剑,默然看去,心中在揣摩剑招含义。
何远不插手。
西门飘雪输的急眼,口中啐出一口浓痰,啪嗒打在剑上。“娘希匹,小爷还收拾不了你。你要是还敢动手,就让你见识小爷的童子尿。给你泡个澡。”
何远诧异,问,“你还是童子之身?难得,真是难得。”
“大哥,你别戳我轮胎,不说童子尿,也该有个说法?总不能叫男人尿?”
刚才那一口痰,似乎是点了马蜂窝,锈剑似勃然大怒,横冲直撞,剑气如飓风,卷出去,将远方千丈高山,削成土渣。
“妈呀,这是要宰了我。”西门飘雪知道不妙,“大爷,你别激动,小弟我给你认错。”
撕拉,撤下衣料布片,“我给你擦干净,待会带你去打磨一番,找个顶级的工匠塑造绝世精美的剑鞘,要是还不够,找一把母剑给你当老婆,陆雪,你那剑一看就是母的,”
陆雪怒骂,“剑如何分公母,别乱扯。小心我撕了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