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华日军总部给谷田茂下了死命令,叫他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新建成的白河大桥,南线战事吃紧,日军的援兵和给养要源源不断地通过这座大桥,从某种程度上讲,这座大桥就是日军的生命线。总部又派往白城一个中队,这样,谷田茂就有两个中队的兵力了。
谷田茂把高桥一郎找到办公室,商量保卫大桥的事,谷田茂说,把一个中队的兵力全部部署在大桥,要确保大桥万无一失。说罢,他突然盯住高桥的眼睛,问:“敌人炸桥失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认为,保护大桥的关键是什么?”
高桥一郎拧着眉头想了想说:“薛翰臣。”
谷田茂说:“这话怎么讲?”
高桥一郎说:“这座大桥坚固无比,敌方即使可以靠强攻接近大桥,靠他们身上携带的炸药,想把大桥炸塌是很难做到的,唯一可能做到的是,他们找到了大桥的薄弱地带,也就是大桥的命门,炸大桥的命门,用不了多少的炸药,大桥就会坍塌的。而知道大桥命门的人只有薛翰臣。”
谷田茂点点头,说:“说得对,你一定要保护住这个薛翰臣,必要的时候,就是让他死也不能让他落在敌方的手里。”
高桥一郎双腿一并,说了声“明白”。
这天下午,薛翰臣就被高桥一郎给软禁了,有几个日本兵昼夜不停地守在翰臣家的门口。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飘飘扬扬从白城的天空中落下来时,毛草登门来找薛翰臣,她的肚子已经明显挺了起来,走路时现出了几分笨拙和艰难,此时她的心情像那些雪花一样纷乱不堪,还没有从霍东山等人牺牲的悲哀中走出来,军统又派人和她接上了头,霍东山炸桥失败,国民党军方面已经没有能力在白城附近组建有规模的炸桥行动,没有办法,军统方面只好自己出头,命令毛草设法劝说薛翰臣,叫他自己炸掉自己建起来的这座桥。
毛草知道,这对薛翰臣来说,就等于叫他杀死自己的孩子。
毛草远远就看见了翰臣家门口的两个日本兵,但是她没有退缩,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两把刺刀拦住了毛草,毛草说:“我是薛先生的仆人,我要去伺候他。”
刺刀还是拦着她。
毛草又说:“是高桥一郎叫我来的。”
刺刀还是没有挪开,无奈,毛草只好调头离开。
翰臣家门口的鬼子换了岗后,毛草又一次凑了过去,就在她和两个鬼子交涉的时候,另外一个军统人员翻墙而过,可他的脚刚落在院里,两把刺刀就顶在了他的脊梁上。接着,门开了,高桥一郎出现在门口。
高桥一郎说:“毛草,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一清二楚,可你却三番五次做对我不利的事,要不是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你早待在特高课的班房里了。”
毛草就这样被两个日本兵押回了家。
毛草一进屋就瘫坐在炕上,自打陈组长叛变后,在白城的军统组织除她以外,已经给鬼子一窝端了,后来霍东山和她联系上,可他们又都牺牲了,现在好不容易又和上面接上了头,可派来的唯一帮手又落在了鬼子手里,而她又见不到二少爷,看来炸桥计划已经根本无法在她的手上实施了。就在她几乎陷入绝望的境地时,门口人影一闪,有个人摸进了门,她惊呼一声,“谁?”来人示意她别出声,就一屁股坐到她的跟前,她一看是郭大强,眼睛就亮了。
郭大强这小子办法多,有他在,也许就有了炸桥的办法。
毛草轻声说:“你也胆子太大了,我这儿很有可能被人盯住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郭大强笑嘻嘻说:“翻墙呗,有啥能挡住我的。”说罢用手指了指毛草的肚子,“都这么大了,嗨,做不了孩子的亲爹,做干爹也成啊!”
毛草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
就这时候,外边警笛声大作,街上乱作一团。毛草拉起郭大强要走,郭大强没动,说:“别紧张,鬼子是没头的苍蝇瞎搜查呢,我刚才潜入了余明的家里干掉了这个败类,总算为谭政委他们报了仇。”
毛草不敢耽搁,把炸桥的计划告诉了大强,说现在只有你能够帮我,你必须得帮我。
郭大强脖子一梗说:“这是国民党军和军统的计划,我凭什么帮你?”
毛草说:“凭你是中国人,如果不炸掉大桥,日军就会源源不断地开往前线,对我抗战军队十分不利呀!”
郭大强笑了:“看把你急的,我进城一是要干掉余明,二也是冲着大桥来的,我也接到了我们军区的指示,要设法尽快炸掉白河大桥。”
“太好了!”毛草兴奋地说。
但随后,毛草又蔫了,她说要炸掉大桥,没有薛翰臣的帮助是办不到的,可现在翰臣被日本人看起来了,想见到他都难如登天。
郭大强说:“我半夜翻墙摸进去,余明的家我都走如平地,我就不信我进不了翰臣的家。”
毛草摇摇头,说:“二少爷那儿是鬼子重点防守的地方,他在鬼子眼里可比余明重要多了,我劝你不要冒险。”
郭大强说:“不冒险还能有啥法子?”
毛草眼睛一亮:“有办法了,找幸子。”
郭大强瞪大眼睛:“幸子?”
毛草说:“对,找幸子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