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768/509936768/509936790/202005091421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令狐箫一口气奔出西湖,方松了一口气,慢下脚步,陡闻身后二十丈外传来一声清叱:“令狐琴!看你往哪儿跑!”令狐箫一听正是丁若男的声音,大惊之下,立即拔腿狂奔,此时虽已夜深,街上仍有三三五五行人,令狐箫不敢奔得太快而惊世骇俗,后面的丁若男却不管这些,只全力施展轻功穷追不舍,眼看越追越近,令狐箫惊急之下,更不管那许多,也展开轻功身法疾奔。
街上行人见两个少年公子一逃一追,身法快得惊人,俱是张大了嘴目瞪口呆。
丁若男见令狐箫越追越远,大急生智,竟高声道:“堵住他!截住他!那小贼偷了我的银子!”
便有十数起醉汉不知天高地厚地要帮着抓“贼”,令狐箫不愿伤人,只得绕道闪避,心头却大是叫苦不迭,暗道这位丁兄当真是莫名其妙之极,我令狐箫几时又偷过你的银子了!眼看丁若男又已追近,连忙拐朝一条行人稀少的小巷,丁若男虽仍在后高呼急追,但已很少有人拦截了。令狐箫觉得此计大妙,每逢小巷,便捡静避那条拐入,如此七弯八拐之后,早摆脱了丁若男,心头大是得意。但诺大一个杭州城,令狐箫又是初来乍到,却又到哪里找他先前订下的那家客栈去,只得自认倒霉,白白丢了三两银子给那客栈老板。重新找了一家客栈投宿。
丁若男追失令狐箫,直气得连连跺脚,末了竟怒“哼”一声,直奔“天香楼”去。
虽是半夜三更,“天香楼”却仍旧灯光辉煌,两个守门**见一俊俏公子怒气冲冲奔来,哪敢出言阻拦。丁若男掀帘直闯而入,对老鸨婆道:“快带我去见瑶琳那小……小狐狸精。”
鸨婆见他非但不给银两,言语中更是不善,白眼一翻,高声道:“王二,李三,过来送客!”
那王二李三提了木棒过来,伸手便欲推丁若男出去。
丁若男怒气更炽,出手如风,噼噼啪啪连给了他二人各七八记耳光,直打得王二李三七荤八素。鸨婆怪叫道:“好好!你小子竟敢出手打人….”丁若男怒道:“本……公子打了又怎样,你若再不叫瑶琳那小狐狸精出来见我,本公子一怒之下,一把火便将这‘天香楼’烧了!”
鸨婆听他如此说话,只道这少爷来头不小,哪还敢不立即陪笑脸恭迎,当即道:“小的似有眼无珠,冒犯了少爷,还望少爷大人大量,不记小的们之过。”转向旁边,又道:“小三子,还不快引这少爷去见瑶琳姑娘!”
一个小龟公连忙过来,引丁若男穿过前厅,转过几道屏风,步入后T,但见此处清幽雅致,奇花异草竞吐清香,丁若男皱皱眉头,心道此处别有洞天,难怪令狐箫那小子会被引到此间,心头怒气更甚。待那小龟公揭开一小红楼门前珠帘,但觉一阵清香袭面而来,丁若男“哼”了一声,径入屋内,在一张圆形楠木小桌旁坐下,始发觉此屋典雅不俗,更有燃香淡淡白烟袅袅依依,浑不似青楼女子居所,倒象大家闺秀阁楼,心头更是有气,高声道:“区区花冠,便摆这般架子,倒要叫本公子等到何时?”
话音落时,一位清丽佳人已自里屋缓缓而出,果然是位列花冠名不虚,但见瑶女下凡来。丁若男正自愕然,却听那女子道:“小女子瑶琳,倒让公子久候了。”言色之间,不卑不亢。
丁若男喃喃道:“难怪……你就是瑶琳姑娘么?”
瑶琳“咦”了一声,随即笑道:“小姐可是姓秦,名讳单一个‘绢”字?”
丁若男奇道:“什么秦绢?本公子姓丁,名若男。只问你把令狐琴藏到哪儿去了?”
瑶琳似是微觉失望,淡然道:“原来小姐不是秦家姐姐。”
丁若男道:“什么‘小姐’!本公子……”
瑶琳笑道:“令狐公子之名,我倒是听人提起过,说他是个了不起的奇男子,难怪小姐……公子你会对他追得这般紧。”
丁若男脸一红,道:“谁追得他紧了?哼!”
瑶琳咯咯一笑,道:“先前蒋爷和何爷到此间来,二人都有了几分醉意,言语中却都对令狐琴令狐公子赞佩有加。”
丁若男急道:“哪个蒋爷何爷?”
瑶琳道:“便是衡山派掌门蒋十三郎和昆仑派何入云二位大爷。”
蒋十三郎侠名卓著,江湖中无人不知,此时听她如此说,丁若男惑然道:“蒋大侠他……他也会来这儿来?”
瑶琳面色一肃,一双美目盯着丁若男,却不说话。丁若男自知失言,连忙道:“我……我是说令狐琴可是与蒋大侠一起来的么?”
瑶琳幽幽叹了口气,道:“蒋大侠是与何大侠一道来的,只坐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走了,至于令狐公子嘛,小女子倒是未能得见”。
丁若男急忙道:“真的么?但我……我却亲眼见他从‘天香楼’出去,不知是――?”
瑶琳道:“小姐何不去问问鹅婆妈妈,也许她会知晓。”
丁若男道:“这也说得是。”想了想,又道:“姐姐,方才小…….弟失言,还请姐姐见谅。”
瑶琳淡然道:“小女子堕入青楼,身卑位贱,小姐之言,实是愧不敢当。”
丁若男奇道:“姐姐怎知我不是…公子,又怎的一开口便问我是不是秦绢?”
瑶琳道:“小姐虽着男妆,但言行举止,却掩不住闺阁之气,更兼对令狐公子……咯咯咯。”
丁若男满面绯红,却听瑶琳又道:“蒋大侠英武豪迈,何等洒脱之人,却也只因情有独钟,先后三次到此间来,每次都是愁锁眉。”丁若男道:“蒋大侠所钟情之人,便是姓秦名绢的么?”
瑶琳点头道:“蒋大侠如此人品武功,实是天下少有一奇男子伟丈夫,却不知那秦家姐姐又是何等天仙般人物,竟使蒋大侠如此神魂颠倒。”
丁若男极少在江湖走动,梅庄中黑白子、秃笔翁和丹青生又各自沉溺于棋道、书道和画道,很少谈及江湖中事,是以她也不知秦绢便是恒山派的小师妹。秦绢虽已年逾三十,天真幼稚之性仍未能改,端的惹人怜爱。蒋十三郎英俊儒雅,人品武功俱是顶尖人物,十数年来一直暗恋于她,秦绢焉有不知,只因痴恋于她的,除了蒋十三郎外,还有丐帮青莲使者黎麒。黎麒也是相貌堂堂,虽武功侠名略逊于蒋十三郎,但丐帮帮主曾亲自到恒山代他求亲,这却令恒山派掌门仪清师太及秦绢本人大犯踌躇。丐帮帮主解风乃武林中德高位尊的前辈名宿,实不便断然回绝,而秦绢自己,却又倾心于蒋十三郎多些,如此两难之下,一晃十数年,竟仍是待字闺中。此时听瑶琳如此说话,丁若男眉头一皱,道:“姐姐说得不错,若有机缘,小妹定当抓了那秦绢去,逼她与蒋大侠成亲。”
瑶琳“卟哧”一笑,道:“这种事只怕强迫不得。”
丁若男道:“这也说得是,倒有些麻烦,不过嘛,若是叫我给遇上了,非得开导开导那秦绢不可。”
二人言语渐渐投机,名自吐露身世,竟都是无父无母之人。瑶琳出身书香门第,在她十三岁上父母因受贪官污吏陷害,双双死于狱中,她小小年纪,孤苦零丁,因而堕入风尘。
丁若男叹道:“姐姐身世凄苦,却得与父母相依十三年。小妹尚未出世,爹爹便暴病身亡,竟未得见他老人家一面,而家母在小妹一岁时也因病不幸亡故,十六年来,小妹幸得有义父和两位伯伯照拂,否则……唉。不说这些伤心事也罢。姐姐,若你不弃,明日便搬到孤山梅庄与小妹作伴如何?”
瑶琳连忙道:“不!不行的。”
丁若男嗔怒道:“姐姐是嫌小妹粗俗而不可交么?”
瑶琳又急忙摇头,泪水却也滚滚而下。
丁若男当即站起身来,道:“既如此,小妹告辞了。”也不等瑶琳说话,径自掀帘出去。找到鸨婆,先将令狐箫的长相细细描述了一番,问是哪位姑娘接的。鸨婆陪笑道:“公子爷问的是那个酸丁么?哼,既无银两又不懂规矩,还想找瑶琳姑娘,真算是不长眼了!”丁若男强忍怒气道:“后来又怎样了?”那鸨婆道:“那酸丁刚一进门,没说上三句话,便被咱们乱棒打出去了。公子爷问……问这作甚?”丁若男心头大喜,面上却只淡淡地道:“那小子差了我三十两银子,下次他胆敢再来,你们还是将他乱棒打出去便了。”言罢随手掏出一大锭银子递给鸨婆。正所谓“姐儿爱俏,妈妈爱钞,”那鸨婆得了这大锭银子,顿时眉开眼笑,老脸绽花,连声道是。丁若男又随口问了瑶琳价钱,鸨婆立时警觉,道:瑶琳姑娘嘛,乃是今春杭城花冠,老婆子倾家荡产,花了五千两纹银才买了来……”丁若男截口道:“若将她赎出,到底要多少银两?”鸨婆道:“现今她每日为本楼赚银百两,到明春新的花冠选出,尚有三百余天,那就是三万两,再加五千,便虽三万五千两了。若是公子有意,那――?”丁若男道:
“到底多少?!”鸨婆一咬牙,道:“以公子这般人品家世,小老婆子便忍痛割爱,两万两纹银,那是一分也不能少的了。”丁若男冷笑一声,掀帘出门。那鸨婆在身后道:“公子爷,公子爷,一万八千两可使得么?”丁若男哪还理睬,径自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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