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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红泪萧琴 沧浪客 7400 2024-01-19 10:46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768/509936768/509936790/202005091421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令狐箫茫然离开松鹤楼,心头老是交替出现“欺上瞒下,心狠手辣,杀人灭口”十二个字,每个字俱如一把重锤,直敲得他不知所措。自与蒋十三郎分手以来,他一直呆在梅庄,真不知那杀人灭口从何说起。随意步入一家酒店,也不要菜,沽了十斤酒便狂灌猛喝,不多时便有了七分醉意,心道:“天香楼”的瑶琳娘是蒋十三部的红粉知己,难说从她那儿能探出一些端倪,当下会了钞,直赶“天香楼”。

  两条守门的凶蛮大汉见一个醉熏熏的少年沉着脸过来,连忙伸手阻拦,此时令狐箫心绪坏得不能再坏,哪还再顾其它,只一伸手,两条大汉便各挨了一记耳光,落了两颗牙齿,人也被摔出一丈开外,哼哼唧唧地爬不起来。

  令狐箫直闯入厅,依法施为,十数名龟公落牙的落牙,腿臂脱臼的脱臼,哪还敢惹这尊瘟神。鸨婆早吓白了脸,待令狐萧将长剑横加其颈,逼问瑶琳姑娘居所时,那鸨婆结结巴巴半响,才将一个时辰前瑶淋姑娘已被一个公子爷以一万九千两纹银赎出的话讲清楚。令狐萧兀自不信,直到了瑶琳素居的小红楼,又听服侍瑶琳的青衣小婢细细道出个中情由,令狐箫才满腹失望地离去。

  出得天香楼,令狐萧只觉得天地之大。竟无自己安身立命之所。昔日在箫琴岛,受了“小邪貂”令狐琴冤枉,总还可在爹娘面前分说几句,此时却连是谁冤枉了他也不知道,既然连蒋十三郎那等豪迈明理之人也饶他不过,却又叫他去与何人分说!回梅庄去与丁若男长相厮守,再不卷入江湖是非,那无疑是承认了自己曾“心狠手辣地杀人灭口,”自己连何人被杀了灭口都不知道,那岂不是正中那害他之人下怀!何况做缩头乌龟,绝非他令狐萧的本性不说,还辱没了昔年爹娘名头。

  想起父母,令狐箫突然心头一动,昔年爹爹被冤枉盗取了林家“辟邪剑谱”并害死了六师弟陆大有,直至被革出师门,那份冤枉,又比此时自己所蒙不白之冤更冤了何止十倍,但爹爹却照样挺过去了,终成武林中人人推崇的一代大侠。不禁在心头暗骂自己:令狐箫啊令狐萧,你枉为令狐大侠和圣姑的儿子,受了这区区一点冤枉也挺不住,还算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一念及此,令狐箫顿即豪气横生,暗暗发誓若不弄明真相,便不复姓令狐了。当下略做思忖,便往城西而行。只想立即赶往蜀中,找到义兄于信,借得龙蛇剑亲往华山,与五岳剑派盟主、华山派掌门施戴子分说个明白。

  尚未出城,忽与余信不期而遇,此时得见义兄,令狐箫内心之欣喜,那是不用多言了。余信也是大喜过望,连忙邀了令狐箫,到自己住宿的湖月客栈屋中,令小二速速送上酒菜。席间令狐箫数次欲提供龙舌剑之事,均被余信打断话头,道是今日只谋一醉,纵有天大之事,也得留待明日再说。令狐箫听义兄如此说,自是应允了。

  余信道:“近二月来兄弟你是躲到哪儿去了,江湖同道颇有偏见,说我这做义兄的强夺了你的龙舌剑,大哥到处找你,欲与他们分说个明白,却总是找你不到。”

  令狐箫道:“这些时日小弟一直在孤山梅庄替我二伯伯黑白子守灵……”

  余信截口道:“怎么?黑白子前辈仙逝了么?”

  令狐箫将黑白子死状简略说了,又道:“江湖中的事。当真是莫名其妙得紧,人家说余大哥强夺我手中龙舌剑,显然是无稽之谈,兄弟这些时日从未离开梅庄一步,还有人说我心狠手辣杀人灭口呢!哼哼,我连谁被人杀了都不知晓,如此子虚乌有之谈,那也由得别人说去,大丈夫行事,只要无愧于天地良心便是了!”

  余信淡淡一笑,道:“此事倒并非纯属子虚乌有,那被杀的人,便是昆仑派的何入云。”

  令狐箫急道:“什么?!何兄被人杀了,不知是何人下的毒手?”

  余信自顾道:“令狐老弟阅世甚浅,什么大丈夫行事只求无愧于天地良心,那是幼稚之见。真正的大丈夫行事,该当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才对。”

  令狐萧骇然无语。

  余信又道:“何入云那厮自不量力,偏又喜好多管闲事,还想巴结蒋十三郎,余某气不过,便把他杀了。只不过听说他师兄,当今昆仑派掌门震山子那老儿剑术高明,纵是有龙舌剑相助,我也没把握打得赢他,因此嘛,杀何入云时,我是借用了令狐兄的名字,哈哈!”

  令狐箫惊怒之下,伸手便欲拔剑,,但手握剑柄,竟是拔不出来,再一运力,只觉丹田内空空如也,哪还有一丝真力。心头震骇,只怔征地看着余信。

  余信淡淡地道:“事到如今,我这做义兄的也用不着再瞒你了。龙舌剑从你身上到我手中。虽非豪夺,却是巧取,那叫做大丈夫斗智不斗力。你一入杭州,我的手下便早盯上你了。你与蒋十三郎和何入云三人饮酒畅谈之时,其中一名小二便是我的手下,何入云对余某出言不逊,本就该死。后来你到天香楼,又到西湖,在客栈巧遇谢子云,次日又与谢子云一道入梅庄取黑木令,其中除在梅庄中发生之事我不知道外,其余诸事我无有不知,这下你知道了吧?哈哈!”

  令狐箫大怒道:“余信,你到底还是人不是?”

  余信道:“当然是了,我是人,你也是人,否则咱们怎能结拜兄弟,哈哈,唯一不同的是,七个月之后,我还是活人,你却是死人了。”言罢又狂笑不已。

  令狐箫听他如此说话,反倒镇静下来,只冷冷道:“算我令狐…….琴当日瞎了眼睛,这也怪人不得,事已至此,咱们恩断义绝……”

  余信大喜道:“此言甚合我意,否则七个月之后你毒发身亡,我这做义兄的不得已还得假模假样地哭上几声,那却别扭得紧了。好,好,现在你是令狐琴,我是余信,咱们互不相识,如何?”

  令狐萧道:“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天下有幸认识你余信的人,恐怕只有两种,一种是瞎了眼的,另一种是与你一般卑鄙无耻之徙。”

  余信笑道:“不对,还有一种。”

  令狐箫冷笑一声:“我倒很难相信还有第三种。”

  余信道:“第三种便是死人。”

  令狐箫哈哈一笑,道:“余信,现在我落入你的手中,你为何不马上把我变成你说的这第三种人?”

  余信笑道:“这也不妨明告于你,方才你所饮之酒中,我一共加了两种药物,一种叫‘化功散’便是日月教桑三娘那婆娘拿去喂鲍大楚那种,可惜那婆娘没本事,教主没做成,反白白糟蹋了我青城派独门灵药。还有一种嘛,却叫‘归心散’,三日之后,直到七个月后‘化功散’发生效力取你性命这六个月零二十七天时间之内,令狐兄只会听我一个人的指令言行,虽你武功一天弱于一天,但令狐琴毕竟是昔日令狐冲大侠和圣姑的儿子,对余某将要做的事大有益处,我又怎舍得立时取你性命呢。哈哈哈哈!”

  在他的狂笑声中,隔壁窗户突然“吱”的响了一声,余信面色一变,急掠出屋,令狐箫只听他在外面低声道:“你们发觉有什么古怪了么?”马上有四人同声道:“没有”。余信又道:“这间屋子的窗户怎会自己开了?”其中有一人道:“兴许是风吹开的吧”。余信厉声道:“这层楼除二位黎兄外,你们要是放上任何一个陌生人来,看我不立时取了你等性命。”四个同声道:“是!”

  余信复回屋来,面色竟无丝毫异状,令狐箫暗自佩服,道:“余观主对手下也这般严厉,难怪当初何兄会说余沧海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哈哈。”

  余信也不以为忤,只笑笑道:“何入云也是从晦光老秃驴那儿听来的,俗话说一山不能容二虎,同在蜀中,却有峨媚青城二派并列,待余某大事成了之后,第一桩事,便是将峨媚山那些和尚尼姑杀他个一人不留。”

  令狐箫心头一惊,却是不露声色,只淡淡道:“余观主的武功,只怕却并不强于何入云,不知――?”

  余信笑道:“仗着你令狐琴之名和龙舌剑,要杀一个傻头傻脑的何入云,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不等令狐箫再问,余信便把杀何入云之事自己道了出来。

  原来当夜与令狐箫告辞之后,蒋十三郎与何入云径投天香楼。蒋十三郎容貌儒雅英武,又是出手阔绰,更兼与瑶琳姑娘相识,鸨母龟公们见他到来,自是忙不迭的带了他去瑶琳居所。瑶琳以上好绍兴名酒女儿红款待他们,何入云自是大喜,轻饮浅酌,独蒋十三郎眉头紧锁,闷头狂喝。何入云先前还道是自己与瑶琳言笑宴宴使蒋十三郎心头不快,便欲起身告辞,却被蒋十三郎阻住。此时蒋十三郎已有了九分醉意,在瑶琳姑娘软语相询之下,蒋十三郎再也忍耐不住,将自己苦恋恒山派秦绢小师妹的事细细道了出来。何入云当即道:“原来是为这档子事,哼,以蒋兄这般人品武功,放眼当今武林,又有何人能及,此事包在我姓何的身上,待我将蒋兄一番苦心去与仪清师太明言,再找秦家姑娘细细分说,包蒋兄心满意足便是。”蒋十三郎连忙道:“此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个中曲折,何兄有所不知”。当下又将丐帮青莲使者黎麒也暗恋秦绢,并得解老帮主亲往恒山求亲之事说了。何入云高声道:“黎麒虽也算是号人物,但又怎及得蒋兄了,解老帮主此举,实在有些荒唐。哦,对了,江湖传言丐帮青白二莲使者是解帮主的私生子,看来此事只怕不虚。”蒋十三郁苦笑道:“这已是公开的秘密了。做父亲的替儿子求亲,正是情理中事,倒也不算是荒唐走板。”何入云道:“然则仪清师太和秦家姑娘莫非自己心头便没个比较么?真是岂有此理!”蒋十三郎道:“这也怪仪清师太不得,想丐帮解老帮主急公好义,在江湖中何等德高位尊,若是一口回绝,那却大是不便。”何入云一想也觉有理,当下并不多言,心头却暗暗计较已定。二人又坐得片刻,便与瑶琳姑娘辞别而去。

  当夜无话,此日酒醒之后,蒋十三郎邀了施戴子、汤英鹗、仪清和建除五位五岳剑派的掌门人,细细将与令狐箫见面,又得知令狐箫因何误杀嵩山派种镇之事说了,末了道:“我已令他去找龙舌剑来给咱们细观,若真如他所说那龙舌剑果然有那般古怪,那就怪他不得了。钟师伯虽被杀身亡,但此事咱们最好莫要声张出去,否则对我五岳剑派名声大是有碍。”施戴子点点头,看着汤英鹗,汤英鹗叹道:“钟师兄他们擅自到泉州强夺龙舌剑之事,我倒是丝毫不知,唉,蒋师侄为我嵩山派声誉为念,我真是……感激不尽。”听汤英鹗也如此说,施戴子当下道:“那咱们便各自约束本派弟子,在令狐师侄尚未取到龙舌剑之前,暂别为难于他。只是嵩出派邓师伯和高师伯素与钟师伯交厚,难说他们――?”蒋十三郎心头暗笑:“邓八公和高克新早已命归黄泉,再不会与令狐师侄为难了。却是不动声色。汤英鹗却凛然道:“好歹我姓汤的还是本派掌门,他们若是敢不听号令,自有本派门规处治。”

  正当五位掌门人密议之时,何入云早单独与恒山派秦绢谈了许多话。秦绢何尝不是暗恋蒋十三郎,无奈碍于丐帮解老帮主之面,掌门师姐委决不下,而她不愿使本派为难,不敢公然表露心迹而已。何入云道:“丐帮帮主又算个什么东西,解风若真明理,便该知道情之一字,断断强求不得,何况‘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八字天下皆知,这‘同气连枝’四字,便是说五岳剑派中男女弟子大可喜结连理之意了,秦姑娘嫁给蒋兄,那是大大的顺理成章,对对!就是这样,待我去与解风说明这个道理。”秦绢满面绯红,“噗呲”一笑道:“我只知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技八字的意想,是说一派有难四派齐援,何大侠如此解说,我倒是第一次听到。”

  何入云也笑道:“就依你们的解说也无不可,眼下衡山派有难,你恒山派便可置之不理么?”秦绢急道:“不知是谁吃了熊心豹胆,竟敢找衡山派的岔子不成?”何入云道:“倒不是有人敢到衡山派撒野,而是当今衡山派掌门人日日烂醉如泥,若非你恒山派援手,他非醉死不可,这却与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八字要谓大不相符,依我之见,秦家姐姐不如.....”

  话音未落,忽闻窗外有人低声道:“何大哥,小第已偷得龙舌剑,还请出来与令狐琴一叙”。

  何入云闻言大喜,道:“你好好想想方才我说的话,解帮主那边我自会去替你分说,此时令狐兄弟相召,我却不能不去一趟。”言罢也不等秦绢回话,径自飞掠出屋,但见二十丈外有一白衣人影朝城外疾奔,便即跟了上去。出得城门,到了一静僻之所,那人立住身形,待何入云赶近笑道:“令狐兄弟是要考较在下的轻功么,哈哈。”那人也不转身,只淡淡地道:“日月教鲍教主性命危在旦夕,二位左右光明使为争教主之位,已然打得一团糟,我义弟他急着赶往黑木崖,托我将龙舌剑转交给何兄或薄兄一观。”

  何入云奇道:“你.…你是余信?”

  余信转过身来,道:“正是,何大侠,当日在泉州,小弟对龙舌剑志在必得,因而对何大侠略有不敬,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何入云哈哈一笑,道:“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对了,你腰间佩着的便是龙舌剑么?”

  余信拔出剑来,倒转剑身,将剑柄递给何入云,道:“何大侠一看便知。”

  何入云从不知龙舌剑有何古怪,当日令弧箫与蒋十三郎谈及误杀钟镇之事时。何入云尚未到场,此时他细观此剑,只觉比一般宝剑略微锋利些,并无其它古怪,心下不由犯疑,道:“这……真是龙舌剑么?”

  余信笑笑,从腰间抽出一根熟铜棍,接过龙舌剑来,

  “唰”的一剑便将熟铜棍剖成两半,道:“这下何兄相信了吧?”

  何入云道:“此剑不过比一般宝剑锋利些罢了,怎的会――?”

  余信又笑笑,将两根熟铜棍递给何入云,道:“何大侠内力修为,远在余某之上,请何大侠以这两根铜棍夹住剑刃,待在下演练这龙舌剑的机密给何大侠一观。”

  何入云迟疑道:“这――?”

  余信道:“这也是我义弟的意思,非如此不能试出龙舌剑的精妙,何大侠若是不敢,我这便去找蒋大侠可矣。”何入云浓眉一挑,高声道:“谁说何某不敢”当下将十二分真力尽数贯于双臂,将余信缓缓指向他咽喉的剑刃以两块熟铜棍紧紧夹住。剑尖离他的咽喉,堪堪只有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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