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654/509135654/509135676/202004271058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文悔轻叹息一声,继续道:
“而夜娘之妹,则被夜娘送与名师调教,琴棋书画,歌舞词曲,都成不小气候,做了远近闻名的才女,结交名流,车马盈门。熊恩豪此人,原本是杀手出身,十步溅血,一剑取命。全丕派掌门孙敬瞻为了将他收为己用,便邀其共访才女,熊恩豪对佳人一见倾心,孙掌门伺机撮合,三人各得其所。而夜娘呢,说来也怪,多次拒绝妹妹的好意,只愿继续游戏风尘,不肯回归正常生活。你说说,这事能怪得了谁?是妹妹不报恩,还是姐姐不领情?不正是金凤与山雉,飞高枝兮落山窝,各有各的精彩与活法?”
听了此番介绍,雷醒我不禁心生感慨,夸赞道:“原来夜娘也算是个奇女子,不知世上还有没有个奇男子,能与她配为佳偶?”
“有啊,你可不就是那个奇男子么。”刚才没搭理雷醒我的颜润兮,此时出手就是一刀。
“你,你可闭嘴吧汤圆小妹……”这一刀,雷醒我措手不及,只能咋唬两声,挽回些颜面了事。
说话间,坐骑已经进入集镇,只见一条主道贯通全镇,道旁店铺货摊,顾客稀疏。
“文兄,找个地方休息片刻,如何?”雷醒我说。
文悔轻并不回答,但他不时以目光搜寻道路两边,应也是想法一样。
坐骑一直来到街市末尾,文悔轻的目光才忽然一停。
他似乎相中了一家客栈。
除了位置稍偏,这家客栈似乎没有什么特别。
不对,等等――
客栈的酒旗上,写的是什么?
“这是一家黑店。”雷醒我张口就说。
“江湖行走,不要乱嚼舌根,你凭什么说人家是――”颜润兮正想驳斥,突然闭口了。
酒旗上的两个字,正是“黑店”。
颜润兮刚刚没注意到,不是这两字不够大,也不是她眼神不够好,而是这家老板出此奇招,实在出人意料。
这家黑店的老板,长得却一点也不黑。
他脸色苍白,人又瘦小,呆呆地、苦苦地望着门可罗雀的店子……那副愁肠百结的模样,好像谁见了不立即进来照顾一下生意,就不配做人似的。
连文悔轻这种狼心狗肺的人,见了他这副尊容,都忍不住同情起来,并转化为行动。
“掌柜,住店!”他扬声而入。
没想到那掌柜却突然变脸,大喊一声:“滚出去!”
面具之下,文悔轻似乎怔了一怔,然后又笑了,“你让谁滚出去?”
“让你滚出去!”
“凭什么让我滚出去?”
“因为我不想做你的生意!”
“不做生意,你开什么店门?”
“我开店门是为了别人,不是你。”
“难道我不是人?”
“你是人,但你跟我不是一路人,何必非进我的门?”
“那我是什么人?”
“一看就是江湖人!”
“江湖人就不能住店了?”
“你爱住哪住哪,实在不行住你姥姥家,就是不能住我这家黑店。”
“黑店了不起啊?今天我还偏就不走了!”文悔轻干脆一屁股坐下,“本来我和兄弟们只打算小住一会,歇口气就走,经你这么一闹,我决定要住一晚上,黑灯瞎火,直到天明,那才叫做住黑店。”
瘦小的掌柜,杵在柜台后面,气息起伏,瞪眼不语。
“怎么,不服气?过来咬我啊。”文悔轻得寸进尺,“文爷我江湖中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何况你这小小破鱼塘。”
“你欺负人是不是?”掌柜满脸委屈,泪光隐约。
文悔轻又是一怔,随即一拍桌子,“就欺负你了,怎么着?江湖人不欺负你,难道还反过来让你欺负?!”
那掌柜泪光上涌,撇着嘴巴抽泣几声,猛然大哭――
嗷~嗷~嗷~~
四十几岁的人,居然说哭就哭,还哭得地动山摇。
文悔轻反倒来了兴致,抱着两手,笑眯眯,看热闹。
二鬼和雷醒我还站在店门外,一时摸不着头脑。
“谁敢欺负我家相公?!”
客栈里间,门帘一掀,冲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面如锅底,腰如水桶,手中高舞菜刀,晴天霹雳一声吼,猛张飞也似,跨过柜台,杀将过来。
文悔轻猝不及防,向后一跌,屁股摔得生疼……
黑脸妇人砍瓜切菜般,狂斩猛劈,好不骁勇,文悔轻疾转铁扇,见招拆招,嘴里喊道:“老板娘,有话好说!”
“说你个姥姥!”老板娘唾沫横飞,“谁敢欺负我相公,老娘让他变公公!”
文悔轻招架之余,偷觑两眼,面色大变。
眼前这妇人,腮边透着铁青,胡茬隐隐,脖子上喉结突出,硬如石棱……
文悔轻只觉得背生寒意冒冷汗,动作稍有迟缓,差点被一刀劈死了账。
他不由大吼一声――
震怒之下,扇骨突张,数枚无毒铁针射出,封经锁脉,将对手骤然定在原地,半分动弹不得。
“跟我斗!”他恨恨道,“若不是状况未明,我一根毒针就可以送你上西天。”
那掌柜神情一变,如痴如呆,慢慢走出柜台。
文悔轻摇扇威胁,“别过来,不然――”
扑通,掌柜跪倒,五体投地,嘶声大喊:“恩公!受我一拜――”
“谁你是恩公?”文悔轻这回也是摸不着头脑了。
“你――你是我恩公!恩同父母,泽如天地!”掌柜痛哭又起,涕泪横流。
文悔轻越来越觉得有意思,“我是你恩公,谁是你仇人?”
掌柜一个哆嗦,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朝那黑脸妇人望去。
妇人扬刀瞪眼,威风凛凛,像庙里的降魔金刚。
掌柜死盯着她,眼中冒火,牙根咬碎,猛地举起一根板凳,泼命似地往其身上打去。
那妇人强壮如牛,下盘极稳,任人板凳打烂,她自岿然不动。
掌柜上气不接下气,这才住手,弯腰咳嗽不止。
文悔轻冷眼旁观,出了个主意,“想来你恨她入骨,何不趁此机会,一刀了结她?”
掌柜摇头,“我是良民百姓,杀人要犯法的,比不得你们江湖中人。”
“那好,文爷今天也做一回侠士,你把隐情坦陈于我,我来替你做主!”文悔轻大马金刀,往桌子边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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