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654/509135654/509135676/202004271058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夜娘歇了一口气,笑容在消失:
“我说了一堆,不是要为三鬼出头,只是不想牵连其中,做了枉死鬼,所以才来问你一句真心话。你要是有情有义,那就告诉我实情,带我离开这里,结束这担惊受怕的生活。你要是心如铁石,那我就一针下去,然后乱刀把你剁成肉酱――痛痛快快过了这把瘾,姑奶奶我也死而无怨,牵着你这薄情郎,仰头大笑赴黄泉!”
这段话,她说得极为投入,之后紧咬嘴唇,瞪圆眼睛――
双唇虽然鲜润依旧,却已露出血印,双目虽然美丽依旧,射出的光芒却比毒针还可怕。
“别忙动手,我说就是!”雷醒我一脸纸白,老实交代:
“昨晚我确实离开了宅子,去花街柳巷找了个姑娘,盘桓半宿,尽兴才归……唉,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虽然不像夜姐你那样夜夜万兽奔腾,有时也难免小鹿乱撞。本来这种事情,我不必找外人,不该舍近求远,跑去便宜别人。但我之前问过你关于润兮的底细,你却说得模棱两可,还威胁我不要乱来,我怎敢迎难而上?夜姐你的底细,倒是清清楚楚,但那只怯乡鬼在这里一言九鼎,他让你闭门谢客,我又怎敢破门而入?”
雷醒我郑重其事,头头是道。
夜娘脸色渐沉――
由白转青,由青转白……本来是青白分明,转来转去,最后变成不青不白。
“兔崽子,还在这耍我?去死吧!”手里的毒针,狠狠一扎。
“啊――”
响起一声长长的惨叫。
惊得满院风起,落叶沙沙。
房门忽然被推开,幽府三鬼站在门外。
“老三,你看他是不是说的实话?”文悔轻问道。
“我对他不了解,没兴趣,也不喜欢猜来猜去。要我说,带着他根本就是一个累赘,如果哪天我们三人身败名裂,最有可能是拜他所赐。”卜天裂表情冰冷,眼角余光却向着一旁的颜润兮。
“老四,你看呢?”文悔轻也拿不定主意。
“我信他,他说的是实话。”颜润兮一口咬定,笃定得让人惊讶。
此时她射向雷醒我的目光,也灼热得让人担心。
“老四,不要感情用事。”文悔轻皱起眉头,“你怎有如此把握?”
“你们都忘了?昨天他才对着苍天和神明发过毒誓,绝不辜负我们三人。”颜润兮凛然反问,“换作二哥三哥,你们能做到么?”
“他这一招,确实够狠。”文悔轻无奈地笑,摇摇头,“说句老实话,发这样的毒誓,要我也做不到。”
卜天裂却冷笑,“二哥,四弟,你们觉得对于我们这样的人,老天爷还会睁眼做主么?”
文悔轻微微一怔,不再言语。
“不做主又怎样?这老天,它什么时候做过主?难道对那些老实人善良人,它就肯做主了?”颜润兮面色剧变,咬牙切齿,词锋犀利,恍若无敌:
“老天若是真的开眼做主,二哥,三哥,恐怕还要算上大哥,我们四人又何必沦落到今天这地步?”
“说!你们说啊!怎么不回答?!”
面对凌厉质问,文悔轻呆若木鸡,卜天裂定如冰柱。
“我死了没有?”
惨叫之后半天没反应的雷醒我,却在床上说话了:
“如果我死了,为何还能听到你们的声音,莫非你们也跟我一起下地府了――哦,对了,你们不是叫幽府三鬼么?噗,莫非起个绰号,也会一语成谶,应验成真?哈哈哈……”
旁边的夜娘向外说道:“你们瞧瞧,他这没心没肺的,居然还笑得出来。”
“当然笑得出来,只要有夜姐陪伴身边,哪怕被锁在烈火炼狱,被困于冥寒深渊,我也是无比快活的,一时一刻不欢声笑语,都不行。”雷醒我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唉――”文悔轻摇头叹气,“夜娘,给他解开吧。”
夜娘将雷醒我后背一翻,解开结头。
绑住他手脚的,是用药水泡制过的牛筋,坚韧又超原料数倍,收紧捆死,无从发力,任你武艺再强,力气再大,也是枉然。
“你们什么时候把我绑起来的,我怎么一点知觉也没有?”雷醒我感到奇怪。
“天没亮的时候,我对你用了点迷药,然后才绑的。”文悔轻回答。
“哦,那难怪。”雷醒我伸展胳膊,活动关节,“你多用点迷药就是了,干嘛还把我绑得像头猪一样?”
“因为你不是一头猪,你是一只虎。”文悔轻笑眯眯的,“猛虎在旁,我对自己的迷药也失去了信心。”
雷醒我恢复如常,从肩上拔出那根假毒针,送进嘴里吮了吮:
“咦,怎么还带着甜味呢……原来夜姐对我情意就像这根针一样,毒辣是假,甜蜜是真,既如此,下次你不妨往我心窝里扎――”
“呸!”夜娘一脸嫌弃,“臭不要脸。”
门外的颜润兮望着床上的两人,目光依旧灼热,只是其中又增加了某种奇怪的成分。
雷醒我有所感应,心里着慌,赶紧下床。
夜娘摇曳着袅娜身段,在他后边简单地整理、梳理一番,又像昨天那样笑意盈盈,朝外走去。
有个人影却朝这边跑了过来。
他长得极矮,跑起来却像炮弹一样快。
“娘,快跑,有坏人来了!”
他跑得很快,就是为了通知别人快跑。
最奇怪的,明明他嘴边已经长满了胡子,额头也出现了皱纹,年纪没有四十也有三十,却一张口,就把夜娘叫做娘。
雷醒我是第一次见到他,三鬼却不是。
“万锭金,你干什么,慌成这样?”文悔轻呵斥。
万锭金的服色,一身金黄,跑起来确实像一锭黄金,有趣的是,衣服前面还绣着一个大大的万字。
在他身上,一定寄托了主人招财进宝、日进斗金的愿望。
但他的职能,肯定不仅仅只是做一个“善财童子”。
雷醒我一看他奔跑的步法和体态,便知他练习提纵术的时间,不下二十几年。
“来了好多坏人,我打不过,我顶多只能打他们三五个,没用的!”
万锭金停在跟前,不停挥舞短短的两手,“走走走,大家快走!娘,我给你殿后!”
“儿子,他们到哪了?”夜娘也严肃起来,儿子两字,倒是叫得极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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