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山道场的法台高有三尺,纵横六丈,好似一张大棋盘铺在鳌丘山上。管中天站在法台中央,道:“本届聚英大会,投名论道者,零人;投名法术比试者二百六十四人。出场顺序按抽签所得之数进行。首先出场比试的是:符箓派的赵大有和金鼎派的洪子善。”
这时从法台的一侧走上来两个年轻人,二人走至法台中央相互抱拳施礼,然后便分站两边准备比试。赵大有抽出宝剑望着对面好像在思量着如何出着,洪子善却无许多顾虑,挺宝剑便向赵大有劈来。赵大有后退几步,一挥宝剑,竟从剑身窜出一张符咒向洪子善面门飞去。洪子善向后急跃让过飞来的符,赵大有未等洪子善站稳再挥一剑,又有一张符窜了出来向洪子善飞去。洪子善见势不妙,将宝剑向周身一挥,那符好似撞在墙上一般,瞬间便撞得粉碎了,再一撒手将宝剑祭向赵大有。
“小师叔,你说他们两个谁会赢。”何雨霏问道。
“符箓派的那位道友法术强一些。”白小天道。
“我看金鼎派的那位师兄也不弱。”王雨平道。
法台上的赵大有见对方祭出宝剑,不躲不闪,将手中宝剑一振,口中念念有词,忽地从宝剑的剑身中窜出十几张小符将那飞来的宝剑缠住。洪子善紧急将宝剑收回,那些小符却紧追不舍直奔洪子善。洪子善疾挥手中宝剑将周身上下护得密不透风,不知何时又祭出一把宝剑刺向赵大有,引得台下一阵喝彩。赵大有将手中宝剑一振向刺来的宝剑一挥,瞬间又有十几张小符窜了出来将那宝剑挡住,左手暗中用力,二指向那宝剑一指,又有一张小符窜出冲进那团小符之中,不知怎地,那宝剑却好像失去了灵性,从空中落了下来掉在台上。洪子善见宝剑掉落,于是暗念咒语,不知何时手上又多了把宝剑,这时只见对面的那团小符直向自己冲来,将自己团团围住,只能疾挥宝剑先护住周身。赵大有却不再拖沓,暗中用力再祭出一张小符直奔洪子善。洪子善边挥舞着宝剑边想着如何反击,忽觉手中宝剑法力全无,不听使唤,偷向宝剑看了一眼,心里大惊,原来宝剑上被贴了一张小黄符,随后收剑镇静地道:
“赵师兄技高一筹,在下佩服。”
赵大有暗念法诀收了那些小符,笑道:“洪师兄承让,在下也是胜得侥幸。”
这时管中天上台道:“符箓派赵大友技胜一筹,进入下一轮。”
“想不到连贾师兄的‘定身符’都用上了。”督判席上的冯至柔道。
“哈哈,‘定身符’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这小子脑袋灵活罢了。”贾宜人得意地道。
冯至柔心里有些不快,只是看着台上却未再言语。
“聚英大会,也不过是个小小的比试罢了,何必在乎输赢?”一个柔美的声音道。
“这就是余欢前辈的声音。”韩飞云低声道。
白小天看着督判席上的空位,心里不觉有些发毛。
“余前辈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何雨霏小声道。
九云山的男弟子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声音,不免有些面红。
“雨霏不要胡说,有些话说了是要闯祸的。”韩飞云低声道。
何雨霏看着那个空座位默不作声了。
“余掌门所言极是,每十年才举行一次的盛会若只论法术的输赢就未免可惜了。”空明派掌门空虚散人道。
“想不到如此年轻竟有如此法力。”韩飞云默默地道。
“还不是吃药吃出来的。”一个陌生的声音小声道。
韩飞云回头一看,只见此人身量不高,约摸三十来岁年纪,背着手看着法台,很是不屑。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那人又道。
韩飞云心里一沉,想着今年参与比试的小道友确实较往年年经了许多,道:
“不错。在下九云观韩飞云,敢问道友……”
“松风派何明一。”
“何道友,幸会。”
“韩道友这次来的路上不太顺吧?”何明一轻描淡写地道。
韩飞云心里一动,平静地道:“何道友所言不差,确实碰上了些麻烦。敢问道友何以知晓?”
“回去时不要从原路走了。”何明一说着转身便走了。
韩飞云看着何明一转入人群中,心里暗自盘算着。
“二师伯,此人是何来历?”江雨鸿道。
“师父,此人怎地如此傲慢。”吴雨威道。
“不许胡说,傲慢、谦卑都是表像,不可轻易就下结论?何道友既能直言相告便是真朋友。”韩飞云道。
管中天见赵大有和洪子善下了法台,道:“下面请真元派胡云和修灵派石熊上台比试。”
九云观的小弟子们相视而笑:“茶楼的那位胡道友上台了。”
胡云和石熊走至法台中央相互弯腰施礼:
“胡道友,请。”
“请。”
胡云“请”字刚出口,随后就暗念法诀祭出宝剑,真刺石熊咽喉。
“石道友小心!”法台下的众人喊道。
石熊抬头一看,大吃一惊,竟不知躲闪,只是瞪着眼睛呆在原地。那宝剑闪着霞光眨眼间便到了石熊的咽喉前,正在台下一阵惊呼之时,不想那宝剑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顿时人群中叫好声四起。
“没想到这位胡道友还真有出手的,竟能将真气运用如此,绝,太绝了。”王雨平道。
“太快了。”江雨鸿道。
“韩师兄,修灵派也能参与修真派的聚英会吗?”白小天问道。
“修灵派参与聚英会也是近百的事,并不太久,但只限定十人,无论得着什么名次也不能去灵泉山。”韩飞云道。
何雨霏道:“二师伯,你说那位胡道友算不算违反了规矩?”
“管道友已宣布开始,不算违反规矩。”韩飞云低声道。
胡云将宝剑收起,得意地望着台下的众人。
“我不服!”石熊突然道。
“我的宝剑已经指着你的喉咙,你有什么不服?难道要在你喉咙上扎个窟窿你才服?”胡云看着石熊道。
“我不服!就是不服,怎么能,怎么能人还未起身你就出手?这是暗算,我不服。”石熊笨拙地道。
管中天看了胡、石二人一眼,自觉有些为难,便走到晁旭座前,低声道:
“掌门,你看这……”
晁旭左右看了看在座的几位掌门。
了恨真人道:“田师兄,你的意思如何?”
“这……”田护法犹豫了一下,慢慢地道:“按说这位小胡道友也不算违反规矩,只是还未施完礼就动手,未免,未免有些……有些急躁,两位小道友的真实法力还未施展出来,也难分胜负。”
贾宜人一听此言双目低垂,似睡着了一般,其余几人也是垂目不语。了恨真人笑道:
“看来,确实如此。”
晁旭向管中天点头示意,管中天走至胡云跟前笑道:
“胡道友,你看石道友正在施礼,都还没抬起头……”
“请问在下可违反规矩?”胡云正色道。
“这……这个……你二人正在施礼……”
“请问管道友,我弟子可否违反了规矩?”台下一个中年女子绶绶地道。
这中年女子的声音不大却能让道场上人人听到,台下众人都向那发声之地望去,不知有这样法力的人是哪位同道。
“台下是伯龄先生吗?”晁旭道。
“‘先生’二字,在下不敢当。在下玉琨子,车伯龄。”中年女子道。
晁旭笑道:“伯龄先生,所谓聚英会,就是要聚天下修道的英才,相互切磋,相互请教,彼此取长补短,共探真道,以求大道……”
“晁掌门的美意在下已知,那就让在下的小徒再和石道友切磋切磋吧。”玉琨子平静地道。
“伯龄先生,都是玄门中人,千万不要生晁某的气才是。”晁旭平和地道。
玉琨子没回应,过了会儿,管中天道:
“胡道友,石道友,比试开始!”
胡云冷笑道:“石熊道友,你准备好了吗?”
石熊满脸羞红道:“哼,也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神功。”
台下众人一听此话都差点没笑出声来。
石熊双手向前一伸,一对铜锺握在手上,随后向前大踏一步一锤向胡云砸来。胡云手持宝剑,步履轻灵,向前一侧身让过砸来的铜锤,一剑刺向石熊的胸口。石熊铜锤向上一撩,想把宝剑磕开,胡云不敢硬让宝剑与铜锤硬碰,手腕一转横扫石熊小腹。石熊大惊,向后急跃顺手将一个铜锤掷出打向胡云面门。胡云望着飞来的铜锤,单脚用力凌空而起,另一脚正踩到铜锤上,倾身挺剑向石熊疾刺。石熊大怒,向上挥锤砸向胡云额头。胡云身子一沉落在地上,手腕一翻,几个剑花晃得石熊两眼发直,急挥铜锤抵挡上下飞翻的宝剑,石熊且战且退,忽然一个地滚捡起地上掷出的铜锤,起身挥双锤挡住胡云刺来的宝剑。胡云脚步一变,转到石熊身侧,一剑向石熊脖颈砍去,石熊大吼一声,抡起双锤轮翻向胡云砸去。胡云再变步法,忽前就后,忽左就右,手中宝剑霞光闪烁,好看至极。
何雨霏见胡云剑法步法轻灵、剑法更是变化多端,道:“二师伯,他的剑法好像与爹爹的剑法有些相似。”
“不错。不过胡道友的步法和剑法是用真气托着的。”韩飞云道。
“二师伯是说六师叔的剑法不如这位胡道友吗?”江雨鸿问道。
“并非如此,你六师叔不运真气也能将剑舞到这般。”韩飞云道。
“爹爹再来参与比试就好了。”何雨霏得意地道。
白小天静静地看着台上两人斗法,心里无牵无挂倒也自在,只是偶尔好奇地向督判席上的空位瞟上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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