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3774/537123774/537123803/20210121145310/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卢振豪突然哈哈大笑道:“鬼灵子,你究竟玩了什么把戏?”
鬼灵子故意顾左右而言它,道:“冷面菩萨也会大笑,倒是奇事一桩。”
卢振豪道:“遇上如此奇怪之事,只怕真菩萨也会大笑,何况我这假菩萨。”
鬼灵子淡然道:“卢长老先前不是自言你是瞎了眼,看错人了么?”
卢振豪道:“算我‘冷面菩萨’口没遮拦,此番给你赔个不是,那总该行了吧。”
鬼灵子道:“要丐帮执法长老为我这小叫化赔罪,那却是愧不敢当。”
稍顿又道:“若凭真实功夫,依卢长老看,究竟是铁镜还是卞三婆强些?”
卢振豪道:“大约卞三婆那老妖妇要略胜半筹。”
鬼灵子道:“既然如此,纵是咱二人以死相拼,大约也讨不了好去。”
卢振豪“嗯”了一声,并未多言。
鬼灵子又道:“故而晚辈略施小计,且先脱身再说,这有个名目,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卢振豪道:“此言固然有理,但你死而复生,又能这般‘略施小计’,却是一一一?”
鬼灵子道:“晚辈‘死而复生’,是得高人相救……”
卢振豪失声道:“你所说的那高人究竟是谁?”
鬼灵子肃然道:“当日晚辈为救独孤公子,自戕时刀刃已刺破心尖,只是那救命恩公决不许晚辈在江湖中泄露其姓名,还请卢长老鉴谅。”
卢振豪一时竟无言以对:既已刺破心间,放眼当今天下武林,只怕尚无一人能将鬼灵子从鬼门关拉将回来!
鬼灵子见状道:“至于那匆忙间所施之小计嘛,却是从“赛诸葛’欧阳明那儿学来的。”
卢振豪再度失声道:“数十年不见其踪,欧阳老儿竟还活着?”
鬼灵子笑道:“不但他还活着,连“赌王’吴输赢和‘贼王’时穷富也活得好端端的,只是他们不愿让外人知其居所罢了。”
卢振豪大笑数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鬼灵子道:“实不瞒卢长老说,他三人武艺平平,却各身怀绝技,且我那救命恩公昔年曾有恩于他们,是故他三人之绝技,晚辈数月间倒也学了不少。”
卢振豪大喜道:“如此说来,‘病诸葛’欧阳钊倒也不敢过分猖厥了!”
鬼灵了尚未开口,卢振豪又道:“昔年的‘一箭双巧’,所说的“双巧’便是“赛诸葛’欧阳明和‘病诸葛’欧阳钊兄弟二人,于机关阵式设置之术,欧阳明比欧阳钊倒要强上一些,你既得欧阳明亲传,咱们便不惧那投身效命于任空行的什么‘病诸葛’欧阳钊了。”
稍顿又道:“据说那欧阳明自以为了得,并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你却一一一?!”
鬼灵子道:“那三个老儿脾气俱是有些古怪,可他们却偏偏撞上了我这歪邪掌门鬼灵子陆小歪,那便算是他们寻到克星了,哈哈!”
当下将与赌王、贼王和赛诸葛学艺的诸般细节悉数道出。
卢振豪号称“冷面菩萨”,向来俱是不苟言笑,此番却不时大笑连声,末了还道:“自古只有‘恶人自有恶人磨’之说,殊不料‘邪人也是自有邪人制’,哈哈!”
是夜子时,二人到了豫南桐柏镇。
虽是连续十几个时辰疾奔,但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并不觉得疲乏。
卢振豪将鬼灵子径直带至一家客栈,小二出来点头哈腰地寻问二位客官要何酒菜。
但听卢振豪道:“酒菜稍候再要不迟,快带了我和这位小兄弟去见绝因师太。”
那小二惑然道:“客官说的绝因师太,小的并不识得。”
鬼灵子连忙道:“便是一年约六旬的佩剑老尼。”
那小二喜道:“客官若早这般说,小的便识得了,那面色不善的师太可是还带着一位年约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卢振豪和鬼灵子齐声道:“正是!”
那上二看了看他们,问道:“你们可有谁是郎中么?”
鬼灵子奇道:“你问这作甚?”
小二道:“那小姑娘双目痴迷,似是患了什么怪病,故而小的有此一问。”
鬼灵子连忙道:“在下祖传八代俱是郎中,正是绝因师太重金将在下请来的。”
那小二道:“原来如此,二位客官请随小的来。”
上了楼,小二指了指右首第五间屋子,道:“她们便是住在那屋里了,小的另有要事,就.…”
卢振豪连忙道:“你去与掌柜的说,准备一桌酒席和一道素斋,稍后咱们便下楼食用。对了,还要订两间上房。”
那小二唯唯喏喏的下楼去了。
卢振豪冲鬼灵子使了个眼色,轻声道:“你暂且在屋外隐好身形,不得我呼唤,千万莫擅自闯入。”
鬼灵子道:“却是为何?”
卢振豪道:“卢某自有锦囊妙计。”
言罢径自去敲绝因师太居所之门。
“谁?!”屋内传来一声厉喝。
卢振豪忙道:“丐帮卢振豪有急事求见师太,贪夜来访,有扰师太清修,尚乞师太怒罪。”
绝因师太在屋内道:“原来是卢施主,还请稍候。”
少顷,绝因师太拉开门,合什道:“不知卢长老大驾光临,有何要事相告?”
卢振豪尚未开口,忽闻立于床沿的瞿腊娜茫然道:“你又不是陆小歪,深夜到此干嘛?”
绝因师太见卢振豪竟微微一笑,心头不由大奇,正欲出言相询,却听‘冷面菩萨’卢振谊道:“敢问师太,令徒似乎又――?”
绝因师太微叹一声,道:“月前得毒手观音师姐弟两人相救,腊娜倒还好了一些,但……唉!正如当初胡大侠所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腊娜的心病,那是……”一时言语哽塞,又长叹了一声。
却听卢振豪一本正经地道:“毒手观音师姐弟两虽分别是昔日毒圣医圣传人,若论药道医术,卢某那是大愧不如,但令小徒之病,卢某倒有一味良药,大约可将她彻底治愈。”绝因师太大奇道:“请恕贫尼孤陋寡闻,仅知卢长老一双铜锤使的出神入化,却不知.……”
卢振豪一笑截口道:“并非师太孤陋寡闻,卢某也不过正巧……哈哈!”
随即提高声音道:“鬼灵子!还不快给我进来!”
瞿腊娜和绝因师太俱是一愣,不约而同地失声道:“你说.……?”
“什么”二字尚未问出口来,便见鬼灵子笑吟吟地立于门 口,双眼直愣愣地看着瞿腊娜,口中却道:“什么锦囊妙计!卢长老竟将我小叫化说成是一味药了,哼!”
屋内三人,竟无一人出声。
鬼灵子又道;“晚辈鬼灵子陆小歪拜见师太。”绝因师太并未还礼,只道:“你…….你……”
第三个“你”字尚未出口,忽闻“噼啪”两声,鬼灵子左右面颊,已各吃了瞿腊娜一记耳光。
自出散人谷起,他鬼灵子第一个想见的人便是瞿腊娜,此时陡然相见,本是双目含情,不料尚未与她说上一句话,便挨了两记耳光,心下不由大奇,惑然道:“腊娜!我是鬼灵子陆小歪。”
瞿腊娜一双妙目泪如泉涌,呆呆看着鬼灵子,道:“你是陆小歪?”
鬼灵子道:“莫非你认我不出了么?”
话音甫落,又是“啪啪”两声脆响,鬼灵子之双颊,顿即各印了五道红印,只觉火辣辣的生疼,当下怒道:“腊娜!你疯了么?”
瞿腊娜娇喝道:“我是疯了!你又来找我作甚?你不是已经死了么,怎的又要来…….来……这里!”
言语及此,早是泣不成声,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鸣鸣地哭了起来。
鬼灵子一愣之下,当即走过去扶住瞿腊娜肩头,柔声道:
“腊娜,是我不好,我并非不想见你,实在是另有别的.……”
瞿腊娜一摔肩头,泣声道:“你……你欺负我!”
鬼灵子心头暗道:甫一见面便吃了你四记耳光,还说我欺负你,这却从何说起!看来我这歪邪掌门,恐怕要让给你做才合适了。
正思忖间,忽闻“嘤咛”一声,瞿腊娜已自地上跃起,一头扑入鬼灵子怀里。
卢振豪朝绝因师太使个眼色,二人当下径自出屋下楼。
卢振豪自是吃的大鱼大肉,绝因师太则只略用少许素斋,惑然不解地看着卢振豪。卢振豪知她心头疑问甚多,当下将鬼灵子自戕之后的诸般际遇悉数道出,末了道:“今日若非依仗鬼灵子与赛诸葛所学的那手绝活,别说师太见鬼灵子不到,纵是卢某,也该去阴曹地府报到了。”
绝因师太直听得既骇异又惊喜,待卢振豪语音落尽方道:“俗言道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鬼灵子得有如此奇遇,将来之造化,端的难以估量。
卢振豪笑道:“只是鬼灵子从‘贼王’时穷富那儿学到了妙手空空之术,只怕对贵派有些不妙。”
绝因师太奇道:“怎会因此对本派不妙?陆小歪虽古怪刁钻,但为人却是侠肝义胆,且散派与丐帮素来交好……”
卢振豪截口笑道:“师太请看。”
言罢一指楼道口。
但见鬼灵子楼着瞿腊娜纤纤细腰,正缓缓步下楼来。
卢振豪大笑道:“妙手空空,果然了得,竟连峨媚派的……哈哈!”
瞿腊娜娇面一红,连忙将鬼灵子挽在她腰间的手推开。
鬼灵子则大咧咧地道:“卢长老,你在这儿大吃大喝,我陆小歪可是饿了一天一夜了。”
卢振豪道:“卢某在此吃香喝辣,你却在上边大喝蜜糖,咱们算是扯了个平如何?”
鬼灵子面不改色地道:“好说,好说。”
言语间已到卢振豪桌前,大咧咧地坐下,端起碗便吃喝起来。
瞿腊娜虽属峨媚派,但她本是俗家弟子,倒也不忌荤素,在其师目光示意下,也坐到了鬼灵子对面。此时她已再无痴迷之状,只细嚼慢咽,美目流盼,一刻不停地盯着鬼灵子。
卢振豪道:“师太,我“冷面菩萨’这味药效用如何?”
绝因师太笑而不答。
卢振豪忽然道:“咦?!鬼灵子,你的右耳怎么啦?”
鬼灵子淡然道:“出门时不小心,被挂了一下。”
卢振豪故作奇状道:“那门居然长有牙齿,倒是古怪得紧。”
瞿腊娜一张粉面已与一块红布相似:鬼灵子耳上的齿印,自是她的“杰作”了。
却听鬼灵子道:“果然有些古怪”。
但最觉古怪的,恐怕还要数先前带卢振豪和鬼灵子上楼的那名店小二:绝因师太终日面色阴沉,瞿腊状似癫疯,仅一个时辰,二人便与常人了无异状!心头不由对鬼灵子这“小郎中”敬佩万分。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鬼灵子忽然轻轻一拉卢振豪衣袂,悄声道:“卢长老,可有盘缠费么?”
卢振豪倏然色变:丐帮中人,谁会有多余银两带在身上!
鬼灵子淡然一笑,复低声道:“请你们稍候。”
唤过那店小二,笑道:“你们这桐柏镇可有赌坊此时尚开业的么?”
那小二对鬼灵子早佩服得五体投地,当下道:“有有有!距此不过两百尺,便是此镇最大的‘金钩赌坊’。客官若有雅性,小的可为带路。”
瞿腊娜忽然立起身来,道:“陆小歪,你又要跑了么?”
鬼灵子忙道:“不跑不跑,酒喝多了,我得去找个地方……那个……方便方便。”
瞿腊娜粉面一红,只好坐回原位。
鬼灵子背对着她,冲那店小二使了个眼色,当即二人出门,鬼灵子道:“那位师太和那小姑娘俱是身染沉,请了多少郎中也是无济于事,但本少爷手到病除,她们便给了许多银两。银两一多嘛,自然手便有些痒了。”
那店小二连连道:“小的理会得”。
到得“金钩赌坊”,鬼灵子道:“你在这儿等我,最多不过半盏茶时分,到时本公子给你十两银子如何?”
小二大喜,自是忙不迭的应了。
没料仅过片刻,便见鬼灵子沉着脸走了出来。那店小二心下一凉,只道那十两银子泡汤了。
却听鬼灵子道:“当真是古怪之极了!”
小二道:“陆公子觉得有何古怪?”
见鬼灵子不开口,眉头紧皱,当下又道:“赌场的老板号称本镇赌王,最会联手坑人!哼!”
鬼灵子道:“本公子说的不是这个。”
小二道:“那―?”
鬼灵子道:“实不瞒你说,本公子今年虽仅近双八年纪,搓麻将牌嘛,倒也有五六年经历了,却只听人说过有‘天合’之局。没料今夜竟给本公子遇上了。”
小二惊“啊”了一声。
鬼灵子又道:“天合’牌嘛,自然只有东家才可遇上,可你知方才本公子那赌桌上的东家是谁么?”
小二“哼”了一声,才道:“除了那坑害人的赌场老板还会是谁?!”
鬼灵子摇摇头,指着自己的鼻尖道:“是本公子!”
那小二又“啊”了一声。
鬼灵子道:“所以本公子觉得此事实在古怪。”
言罢掏出两锭银子递过去,道:“这是二十两纹银,小二哥为本公子带来好运,便给了你拿去买酒喝。”
二十两纯银,简直可自开一家小铺子了,那小二喜从天降,又恍似置身梦中,竟跪下“咚咚咚”给鬼灵子磕了三个响头。
鬼灵子大觉得意,大咧咧地受了人家磕头,方与小二回至客栈,前后不到半盏茶时光。
复回原位坐下后,那小二自是不经掌柜的许可,便捧出一瓶上等“西风”酒恭恭敬敬地亲自为卢振豪、鬼灵子和瞿腊娜斟上。
待小二离去之后,卢振豪方笑道:“多少?”
鬼灵子淡然道:“有金有银,没细数过,但若兑换成纯银,当不下千两之数吧。”
瞿腊娜奇道:“你们说什么?”
鬼灵子道:“方才我去方……方便时,忽然遇着一位坐在莲花宝座上之妇人,但见她浑身上下尽被一层金光笼罩。我正觉骇异,忽闻她道:‘陆小歪,你为救独孤樵而不惜以刀自戕,这包东西便给了你。’言罢扔过一包沉甸甸的东西过来,我本想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的好,正欲还了给她,没料一眨眼间,那莲花宝座和座上的妇人早已不不见了,待我打开那包裹一看,顿时傻了眼儿:里面全是金银!”
言罢将一包裹放在桌上,砰然有声,果然是十数片金叶子和数十锭纹银!
瞿腊娜大觉惑然,只有“冷面菩萨”卢振豪和绝因师太心头雪亮:昔年“赌王”吴输赢和“贼王”时穷富调教出来之人,又怎能是区区一个“金钩赌坊”老板可与比肩的了!不由心头俱是暗笑。
忽见瞿腊娜面西而跪,口中念念有词,大谢观音菩萨。
直过良久,方才立起身来,对鬼灵子道:“陆小歪,正所谓好心必有好报,方才你所遇到的,正是观音菩萨,却不许你再以什么‘妇人’称之,你可记住了么?”
她说得如此郑重,以至于将鬼灵子弄了个哭笑不得,只得连声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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