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1587/511841587/511841609/20201025210057/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除鬼灵子外,庙内众人俱是大喜道:“卢大侠!”
进来的正是丐帮执法长老,号称‘冷面菩萨’的卢振豪,只见他拱手作揖道:“卢某虽添为丐帮执法长老,‘大侠’二字,却是愧不敢当。”
卢振豪虽只是丐帮执法长老,但与前帮主胡醉和现在任帮主布袋和尚姚鹏均是相交莫逆,陡然见其现身,鬼灵子便欲跃下与其相见。
但此时他鬼灵子陆小歪做“梁上君子”已久,贸然跃下。倒与崆峒派不好交待,遂复屏住呼吸,却不慎弄出了一丝儿不易觉查的声响。
卢振豪似是未有觉察,自腰间解下一布囊来,续道:“姓卢的自作主张,取了此物交给焦掌门,若有得罪之处,尚乞鉴谅。”
焦石子连忙道:“卢长老对本派恩重如山,若再这般说话。岂不折煞我姓焦的了!”
待焦石子言罢,卢振豪解开了布囊。
凡崆峒派弟子,陡见囊中之物,均不由惊“啊”了一声。
一颗人头!万兆欣之头。
但闻焦石子道:“欺师灭祖,本是罪可当诛,卢长老之大恩,本派当真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卢振豪道:“焦掌门说哪里话来,数日前卢某在豫境桐柏镇外,见此贼正欲强BAo一良家女子,卢某气怒之下,一锤取了他命,心道此人毕竟曾身为贵派掌门大弟子,方取了其首级来交给焦掌门人发落,也不知卢某此举是否太过孟浪。”
焦石子连忙道:“此人狼子野心,置其师惨遭涂毒于不顾,焦某身为先师兄之弟,自是甘愿出头替先师兄报那血海深仇,不料他却蓄谋夺取本派掌门而投身复圣盟,如此猪狗不如之辈,纵死十次也是有余,卢长老又何来孟浪之言了。”
大笑数声之后,又道:“若先师兄九泉有灵,也会对卢长老感恩不尽的!”
众弟子纷纷附合道:“万兆欣自取灭亡之道,该杀!该杀…….”
待众人嚷嚷之声落尽,冷面菩萨卢振豪才道:“如此说来,卢某行事还不算太过孟浪。”
随即又道:“只是卢某有一事不明……”
焦石子连忙道:“卢长老有话但讲不妨。”
卢振豪道:“贵派陡生内乱,最是焦掌门坐镇之时,为何――?”
焦石子稍作沉吟,道:“当日卢长老和贵帮蒋副舵主……”卢振豪截口道:“此时蒋兄已升任本帮川陕分舵舵主了。”
焦石子连忙改口道:“当日卢长老与蒋舵主匆匆下了崆峒山,我焦石子自忖追你们不上,但有一句话本欲当时使对你们讲的,唉!”
卢振豪奇道:“焦掌门说得如此慎重,却不知是句什么紧要之言?”
焦石子道:“本派陡生内乱之日,焦某已存必死之心,故尔将本派镇山之宝《七伤拳谱》藏在独孤公子身上……”
卢振豪失声道:“独孤公子?!焦掌门所说的莫非是独孤樵么!”
焦石子肃然点了点头,遂将曹国沙如何误打误撞地将独孤樵带同崆峒山之事悉数道出,末了道:“故而战乱一起,焦某便令做徒曹国沙趁乱带了独孤公子逃离……”
卢振豪义截口道:“独孤公子此刻尚在崆峒山?!”
焦石子黯然摇了摇头,道:“待故徒到其居所时,独孤公子已了无踪影了。”
卢振豪骇然道:“莫非当日震天宏等尚有后援不成?!”
焦石子道:“先前焦某也以为他们使的乃是调虎离山之计,然率弟子到江湖中明察暗访数十日,见此时侠义道和复圣盟俱在追查独孤公子下落,方知当日震天宏等人并无帮手。所奇的只是为何独孤公子已然武功尽失,却怎能在短短时间内神鬼不知地离开了我崆峒山!”
卢振豪道:“原来焦掌门率众下山,只为从那自称‘乔石头’的独孤樵身上取回贵派镇派之宝《七伤拳谱》。”
焦石子肃然道:“正是。”
卢振豪忽然道:“阁下做梁上君子久矣。也不觉得闷气么,给我滚下来!”
焦石子方道了一个“什”字。徒见卢振豪一锤砸向庙宇上方之巨隔!
锤尚未到,已觉劲力逼人,鬼灵子大惊之下,竟尔大笑一声,从巨橼后跃了下来。
鬼灵子怕卢振豪又一锤砸将过来,方跃下地便道:“卢长老,是我!”
卢振豪一愣之下,忽然哈哈大笑道:“鬼灵子!你枉为姚帮主之徒,怎的自甘堕落,做起梁上君子来了,哈哈!”
鬼灵子道:“在下匆匆赶路,错过了宿头,本欲在此歇上一宿,没料焦掌门等人猝然而至,在下不知是友是敌,所以……”
卢振豪道:“方才我与焦掌门之言,你是全听到的了?”
鬼灵子道:“一字不漏。”
卢振豪笑道:“幸好是你,否则今夜你恐怕要……”
鬼灵子续道:“横尸当场,也许便似万兆欣一般。”
卢振豪号称“冷面菩萨”,倒是丝毫不错,当下只淡然道:“听说你为了救独孤公子,与金童打赌输后而自戕,莫非你竟使了诈不成?”
鬼灵子道:“要在金童面前作奸使诈,我鬼灵子还没那般本事。”
卢振豪奇道:“幸得高人相救?!”
众人尽皆奇道:“高人?!”
鬼灵子道:“他老人家不愿吐露真名,但以其功力而论,十个任空行也断非其敌!”
卢振豪闻言大喜,道:“此言当真?”
鬼灵子肃然道:“一丝不假!”
随即又道:“只是他老人家有若神龙见首不见尾,且在下已发下毒誓,决不吐露他老人家姓名,尚乞各位鉴谅。”
众人听得悠然神往,一时皆作声不得。
鬼灵子转向焦石子,又道:“小叫化得以死而复生,自不敢堕了我那老叫化师父之名头!若无要事,小叫化这便要走了,找到老叫化之后,自会以找寻独孤公子为要务,决不让贵派镇山之宝被奸人得了去!”
焦石子连忙道:“陆少侠之言,敞派上下自是信得过的,若....…”
余言尚未出口,卢振豪忽然哈哈大笑道:“鬼灵子:你此时所要找寻的,最先一个恐怕不是令师吧?”
鬼灵子道:“冷面菩萨’不但功力了得,料事也是这般如神,果不愧为当今天下第一大帮执法长老!”
卢振豪从身从取下一小布袋,扔给鬼灵子。道:“快将它吃了,然后随我去找瞿姑娘。”
鬼灵子大喜道:“卢长老知瞿姑娘下落?”
卢振豪道:“她与其师距此不过三四百里,凭咱们脚程,当可在今夜子时赶到。”
鬼灵子忙将那袋干粮吃了,便听卢振豪道:“同是武林一脉,焦掌门也无须过虑,我丐帮纵若不济,也决不会对贵派之事置之不理。此时事急从权,卢某可要带鬼灵子走了。”
焦石子喜道:“有劳贵帮了!”
此时东方既白,卢振豪更不多言,携了鬼灵子径奔西北。二人疾奔了近六个时辰,直至午时,忽有人在前方约十余开外阴侧侧地道:“卢振豪!今日若不取你性命,我铁某也枉作复圣盟副盟主了。”
“冷面著萨”卢振豪和鬼灵子陆小歪闻言一惊。
但见铁镜手持判官笔,与一年近七旬的老妪正堵住他们的必经之路。
那老妪一头赤发,背负一双金钩。
此时日正中天,那一双金钩煞是耀眼,卢振豪失声道:“‘东发仙姑’卞三婆?!”
那老妪嘎嘎怪笑道:“事隔数十年。你竟能一眼认出老朽面目,看起来你这丐帮长老“冷面菩萨’卢振豪,倒也还不算浪得虚名。”
卢振豪淡然道:“好说。”
却听铁镜道:“当日在泰山绝顶,本盟任盟主大事将成,没料你卢振豪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带了悟明那老秃驴和黄世通那假秃贼猝然而至,坏了任盟主大事不说,我铁某还在天下群雄面前丢尽了脸,幸得任盟主宽宏大量,组建复圣盟,尚且委任铁某副盟主之职,铁某与你卢振豪可谓不共戴天!”
转向鬼灵子又道:“当日若非你那两位邪之又邪的所谓门徒‘天山二怪’胡搅蛮缠地从中捣乱,任盟主与铁某仍有九成胜算,今日算是上苍有眼。得让卞堂主与铁某在此与你相遇,哈哈!”
“冷面菩萨”卢振等淡然道:“卢某与鬼灵子联手,那是断断抵不过你铁镜和‘赤发仙姑’的。对么?”
铁镜道:“铁某身为丐帮副帮主时,对你‘冷面善萨’之脾性也并非不知。”
稍顿又道:“卢长老也是知明断事之人,何不将鬼灵子与你颈上之顶乖乖奉上,咱们也免得再动干戈。”
言罢又阴笑数声。
却听鬼灵子道:“铁镜,你与卢长老和在下均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卢长老与在下纵若丧命于阁下与卞前辈之铁笔金钩之下,那也是天数使然,但阁下武功本比卢长老高明,你何不先取了卢长老性命,再将在下一笔送至黄泉?”
铁镜奇道:“因何如此?”
鬼灵子道:“卞前辈远离中土之时,在下尚不知亲身父母身在何处,自信与卞前辈并无大恨深仇。待阁下与卢长老交锋之时,我鬼灵子陆小歪好夕也算一堂堂正正之歪邪派掌门,断不会出手相助卢长老的。”
卢振豪和铁镜均知鬼灵子陆小歪刁钻古怪:又知他是名振寰宇的一代大侠布袋和尚姚鹏之高足,听他如此说话,当下俱是一愣。
便听鬼灵子又道:“早死晚死,也没多大区别,古人言:长者优先。我看还是让卢长老先行一步的好。”
卢振豪感然怒道:“你――?!”
鬼灵子嘻嘻一笑,道:“卢老长你身为丐帮执法长老,竟是如此怕死么?”
卢振豪面色铁青。只忿然道:“算我姓卢的瞎了眼!居然看错人了!”
言语已取下腰间铁链铜锤,对铁镜道:“铁当家的,请!”
铁镜本是原丐帮副帮主,功力自比卢振略高一筹,但欲在五百招之内取卢振豪性命,却也还不能够。
鬼灵子陆小歪却走到赤发仙姑面前。问道:“婆婆,五百招一过,铁副盟主若要取“冷面菩萨’卢根等性命那是易如反掌之事。对么?”
卞三婆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有这般眼力,倒也算是难得。”
鬼灵子又道:“他二人要过五百招,依三婆之见,大约需要多少时辰?”
卞三婆道:“最多不过半个时辰。”
鬼灵子装模作样地长叹了一声,方道:“也就是说,半个时辰之后,我陆小歪也将与卢长老在阴曹地府见面了。”
卞三婆又嘎嘎怪笑道:“你知道就好。”稍顿又道:“观你小小年纪,谁人不好招惹,却偏偏要去招惹铁副盟主……唉!”
鬼灵子忽然道:“三婆,你今年四十有余了吧?”卞三婆哈哈大笑道:“老朽今年已六十有九啦。”鬼灵子大摇其头,连声道:“不可能!不可能!”
但凡天下女人,无人不喜别人说她年轻的。
听鬼灵子如此说话,卞三婆自是大喜,当下道:“可惜咱们是敌非友,否则……”
鬼灵子连忙道:“铁镜与卢振豪此时已过两百招了,咱们作壁上观,言明谁也不得相助,反正我陆小歪离死不远了,如若三婆开恩,晚辈绝不离此十丈开外,便去自掘坟幕如何?”
卞三婆道:“那也由得你。只是纵若你离此十丈,我‘赤发仙姑’也终是要跟着你的。”
鬼灵子故作黯然状,到十丈开外并排挖掘了两个巨坑,又乱七八槽地搬了些石头置于坑侧。
卞三婆见他未使任何“花招”,也自笑道:“大丈夫视死如归,本属寻常之事,没想你陆小歪小小年纪,竟对“死’之一字如此满不在乎,若非……罢了,咱们再去看看铁副盟主与卢振豪相斗,此时究竞如何了。”
二人复回原地,但见铁镜竟然使出其平生至为得意的绝技“水字八法”笔法,正是《兰亭集序》”永和九年,岁在甲子”之虞世南所摹“书圣”王右军之草书。显是五百招已过,卢振豪左支右拙,险象横生,至多再能支持二十余招,必将丧命于铁镜笔下!
忽闻鬼灵子高呼一声:“卢长老!快随我来!”
卢振豪素知鬼灵子花样百出,当下双锤齐出,运足全身功力,使的竟是两败俱伤打法,将铁镜逼出五尺开外,两个起落,已随鬼灵子双双跃进十丈开外的坑内。
铁镜与卞三婆俱是一愣。
却见鬼灵子从坑内伸出头来,笑嘻嘻地道:“铁境,卞三婆,此番你们可上我鬼灵子之当了。”
但闻铁镜暴喝一声:“今日我铁镜若不杀你二贼……”
鬼灵子道:“凭你区区二人,恐怕还杀不了我们。”
言罢又嘻嘻一笑。
此时连卞三婆也知上了鬼灵子贼当,当下与铁镜双双暴喝一声,急奔鬼灵子与卢振豪隐身之所,没料尚未奔出九丈,但听“砰砰”两声,二人额头之上,已被两颗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石块击中。
二人俱是大惑不解,暴怒之下,仍是急掠鬼灵子先前露头之所。
但见坑内更无一人踪影。铁镜失声道:“这――?”
卞三婆道:“那小鬼一举一动均在本堂主眼中,却不知他玩的是何古怪。”
数十丈开外遥遥传来鬼灵子的嘻笑声:“若是两个大活人被一头公猪和一头母驴给害死了,那岂不让天下人笑掉了大牙!哈哈!”
卢振豪骇然色变,低声道:“你如此大声说话,岂不将咱们所处方位给暴露了?”
鬼灵子笑道:“虽是时间仓促,但在下所设那‘飞沙走石阵’,也够他二人折腾盏茶时光了。”
果若鬼灵子所说,铁镜闻声便追,不料堪堪奔出三步,便与一株巨碗粗细的松树撞了个满怀!
也不知此树是何时长出来的,暴怒之下,但见铁镜运笔一刺一绞,生生将那树拦腰折断,劲力煞是了得。
只是那树一轰然倒下,方圆十丈之内一时间竟走石飞沙,一派迷朦!
大骇之下,铁镜和卞三婆只得各自运出全身功力,一双金钩和一支精钢所铸的判官笔,与那些流星相似的石块沙粒搏斗。只稍微挪动身形,便会莫名其妙地撞上一棵陡然而出的枯木巨树,直气得二人嗷嗷怪叫,却又无可奈何!
如此折腾了盏茶时分,一切便又恢复原状,恰似方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
铁镜和卞三婆二人面面相觑,一时均不知如何开口。直过良久方商议停当:如此大丢脸面之事,回盟后是断断不能让人知晓的。
而鬼灵子和卢振豪,人早在数十里开外了,此时纵是号称轻功天下第一的玉蝴蝶金一氓置身铁镜立身之所,也是断断迫他们不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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