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梦见自己是平敦盛了呢?”田中左卫门自嘲地笑了,“我可不是什么帅哥哟……不过我不是帅哥不也照样把王凤娇、川木菊子这样的小美女都弄到手了吗?”他不由地摸着颔下的短须“嘿嘿”地笑了起来,“特别是川木菊子,那小妞可真火辣哟……”
田中左卫门正回味着往日里和部下的川木菊子高潮迭起的缠绵情景时,脑子里突然之间闪过一个念头来:“当初平氏大军在占有优势的情况下却被源义经偷袭成功,是因为有山民向源义经透露了那条‘鹿道’的存在,因此被源义经渗透到了己方大军的后方导致惨败。那么――我做了这个梦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特高课也能在某个‘山民’的引导下,也能找到一条那个可以打入奇门内部的‘鹿道’呢?”
一想到特高课或许也能在某个“山民”的引导下找到一条可打入奇门内部的“鹿道”,田中左卫门顿时便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了,他吸了口烟,并把这股烟深深地吸到肺脏里,再悠悠地对着卧室内昏暗的天花板喷出一个又一个的烟圈来。
毫无疑问,现在聚森集团的银矿矿主王大林,也就是那个支 那人林森正是那个指点“鹿道”的“山民”,他指点的“鹿道”已经让自己离那些胆大妄为的窃贼越来越近了。不仅如此,那个林森果然演技不俗,居然骗取了摩根利佛和亨利・王的信任,让他们果真相信了那个事实上根本不存在的银矿。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啊。可即便再狡猾的狐狸,在诱人的利益面前也会迷失方寸,最终掉进那渔夫撒下的大网。
田中左卫门沉浸在自己美妙的意淫里,幻想着如何凭借这次的白银计划而获得巨大的成功,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远远的,外滩海关大楼浑厚的钟声敲了六下,这声波穿过重重雨雾清晰地传入田中左卫门的耳鼓,并在他小小的卧室里回荡着。
田中左卫门披着被子走到阳台的门边、拉开门,清冷的风立刻裹挟着飘舞的雨滴带来一阵寒意。
他抬头望了眼院子里刚刚冒出嫩芽的梧桐树,心里说道:“林森,就看你如何收网捕鱼了!”
……
就在这样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还有一个人没有入睡,他就是邵俊。
公共租界,马霍路德福里壹号,天宝客栈外,两辆极其简陋的老式四轮汽车,停在客栈斜对面的马路边上。前面一辆车后座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已官复原职的邵俊,而另一个年轻人名叫刘师裴,乃是同盟会会员,他衣裳破旧,带着一副眼镜,头发乱糟糟的,双手之上还戴着一副铁链,显然是刚从牢房里提出来。
邵俊阴沉着脸问道:“陈琪美就在这里吗?”
刘师裴连忙点头:“对,邵大人,这座天宝客栈就是同盟会在上海的革命总机关,一个月前才设立,陈琪美为掩人耳目,明为纵情声色,实则是暗地里联络浙江一带的革命党人,革命党人常戏称此客栈为‘聚义楼’。现在浙江各地革命党代表将陆续抵达上海,准备在此密谋起事!”
“聚义楼?”邵俊笑了笑,“呵呵,难不成你以为自己是宋江!”
这话从邵俊的嘴里说出来,让刘师裴极为尴尬,明着说他想当宋江,实则是在暗喻他乃是革命党人的叛徒。刘师裴也是倒霉,最近遇到了清朝的大搜捕,他不幸暴露了身份,在租界给清廷的暗探抓获,给送进巡防衙门。
这时刘师裴指着天宝客栈的门口道:“邵大人,快看,那陈琪美出来了!”
邵俊放眼望去,果然看见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穿白色西装、头戴礼帽、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手持文明杖的青年男子从天宝客栈里走了出来,向路边跑来的黄包车夫喊:“黄包车!”
黄包车夫拉着车在天宝客栈门口停下,那青年男子就提着文明杖上了车,黄包车夫随即拉着车向前跑去。
“他就是陈琪美?”邵俊问道。
“是的,大人!”刘师裴连忙回答。
邵俊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跟上那辆黄包车!”
不久,陈琪美乘坐的黄包车在清和坊琴楼别墅门口停下,陈琪美丢了几个铜板给黄包车夫,便拄着文明杖进了清和坊琴楼别墅。
这陈琪美在同盟会中的身份并不算低,虽然与黄新、宋教人、汪金卫、胡罕民等革命党诸位巨头相比,他的资历还算是比较浅的,尽管参加同盟会的时间比这些人都短,但他具备同盟会巨头都不具备的商界经历。他坚决支持孙文,自身的能力也很强,他能干也敢干。早年长期从商,并在商界中磨练了丰富了人生经历,没过多久就在同盟会中取得了较高的地位
“哎哟喂,原来是陈爷来了,快快,姑娘们,接客啦……”
门口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涂了厚厚一层胭脂香粉的青楼女子用缠绕着粉色丝巾的小手指不停地挥舞着丝巾,搔首弄姿地高声叫了起来。敢情这清和坊琴楼别墅并非是什么别墅,而是一座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