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陈爷喜欢看两个老头跳舞啊!”
“啊?倒也不是!反正就是图一乐嘛,形势不重要,心意到了就行,大家说对不对啊?”
没人敢答言。
而再看那陈桂生,虽然仍是面带微笑,但亦是默不作声,丝毫不给任何回应。
不过陈独洲,却不罢休,继续道“这种事情,您二人应该不陌生吧,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吧。我想着在座的不少人,应该都在您二人面前助过兴吧……”
“所以,您是说风水轮流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吧!”陈桂生当即回道。不光言语里是夹枪带棒,明摆着话里有话,这语气更是生硬至极。完全不似平日里那般左右逢源,八面来风的模样。
“怎么能这么说呢?”陈独洲亦是连忙道“我只是想说,人人平等,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下贱,您无聊的时候,能让别人拉下脸给您助兴,现在,大家无聊了,您是不是也该放下身段,让我们开心开心啊。”
再看这陈独洲,也不知是不是被某些往事触动了神经。说着说着,亦是气不打一处来,完全放弃了表情管理。
横眉怒目,满脸抑制不住的怒气,满眼毫不掩饰的怒火……
不过陈桂生却是深吸了一口气“陈爷这话倒也没错,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下贱,别人能做的事情,我又如何不能做,是吧?”
“嗯?”陈独洲一愣。意外至极“您……”
而不等陈独洲开口,便又听陈桂生一声轻叹,道“哎!只是没想到啊,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要干这种事情。我这人,老了,脸皮厚,不怕。只要大家不嫌弃就行。”
说着便就站起了身,转向了陈独洲道“陈爷,说吧,您想看什么?唱歌、跳舞、笑话、顺口溜还是……”
在座的,已然纷纷傻眼。早知道这陈桂生能屈能伸,能忍旁人不能忍之事,但着实没想到,其竟能到这般……
再看那陈独洲,看着陈桂生缓步走来的陈桂生,更是目瞪口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陈桂生这般,再次打了陈独洲个措手不及。
代酒、找乐子……陈独洲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或者说,今日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若是再让陈桂生成功应对过关,这陈独洲可就真的是黔驴技穷了。
对,不能便宜了他……陈独洲琢磨道,一定得给他想个为难的,恶心人的,最好能直接将其激怒,而即便是不能激怒,也让其颜面无存!
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呢?毫无头绪……
毕竟这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有意刁难,有些事情也不能做得太明显……
“陈爷,您现在在想什么呢?”奈何不等陈独洲开口,便又听陈桂生道。
“嗯?”陈独洲一愣。
“我猜是不是在想一个难的,我绝对做不到的事情?”陈桂生又道“毕竟今天机会难得,日后怎么着可就说不定了,所以一定得让我颜面丢尽,不对,一定要让大家玩儿得尽兴,是不是?”
“陈爷,您这哪里的话。”陈独洲道“我……”
“其实陈爷不必为难!”没等陈独洲将话说完,又听陈桂生道“我这儿刚好新学了一个东西,若是表演出来,绝对能满足您的所有要求?”
“嗯?”再次一愣,一脸惊讶地看着陈桂生,道“陈爷,您,您说的是……”
“您看这里!”陈桂生说着便就伸出了右手。
陈独洲不觉缓缓低下了头,而厅内众人呢,亦是纷纷伸长了脖子。
“看仔细了啊……”
“小心!”陈桂生说话之间,但听赵亢忽是一声厉呵,随即便就蹿了身……
可惜为时已晚!
就在众人都期待着有什么惊喜发生之时,陈桂生却是猛一抬手,勾住了陈独洲的脖子。
直接将陈独洲整个人都勾得是一个翻转趔趄……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随即蹿出,完全不给陈独洲任何还击的机会,环住陈独洲的脑袋,便是一使暗劲……
就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断了陈独洲的脖子。
不少人都吓得一颤,有的甚至直接叫出了声。
共事了这么多年,众人竟然不知道陈桂生的拳脚功夫这么高。而且下手这么狠,为人这么决绝。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话用在陈桂生身上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再说与陈桂生、赵德安同桌的,那一众陈独洲的手下,看见陈独洲被擒之后,皆是一怔,看到陈独洲被杀之后,更是纷纷起身……
不过还未等众人真的出手,赵德安便就一抬脚,直接将身前的桌面掀得飞转而起。
起身同时,再次出脚,一脚揣向了身旁之人。
踹了那人个措手不及,生生吃了这么一脚,翻出去了老远。
而这边这人刚飞起,另一边,又是三拳料理了两个。
就这么,也就是片刻之间,半桌子人都被赵德安撂倒在地。
剩余的四五人,也不敢再贸然行动。
赵德安的手上功夫,数人是早就耳闻。
龙华一直有传言,赵德安少年和青年时,曾在国外某个神秘组织中,秘密训练了数十年。
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可是身手依旧不是旁人能比得了的。
而且,这赵德安速来是脾气火爆,心狠手辣。
别的不说,单是刚才那几个被赵德安打倒在地的人来看,近乎全都爬不起来了。
有的蜷缩在地上,面目狰狞,疼的嗷嗷直叫,有的已然人事不知,不再动弹,分不清死活了。
当然,这赵德安毕竟是赵德安,堂堂四大家族之一赵家的掌门人。
现在赵德安、陈桂生明摆着是要和汪滔对着干。
这几人还是能看得出来。
再说这局势,虽然汪滔现在的确势大,但赵德安和陈桂生也不是泛泛之辈,毕竟已经叱咤龙华这么多年了,这场战役最后鹿死谁手还真的不好说。
若是汪滔赢了,还算罢了,但若是赵德安和陈桂生赢了。
今日得罪了这二人,依二人的性格,日后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虽然不比陈桂生、赵德安这些老狐狸,但是该有的眼色还是有的,该有的心眼儿也是有的。
毕竟这出来混,绝没有哪个会是真蠢!
故而,见势头不对,几人是连忙让到了一旁,看着汪滔,等待着汪滔的指示。
汪滔并没有说话,不过一旁的赵亢,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地上陈独洲的尸身,直接道“陈老爷,你,你这是干嘛?”脸上难掩怒气,眼中满是怒火。
虽然赵亢私下里是很看不惯也看不起陈独洲这厮,但这厮现在毕竟是汪滔的人,而且,今日之事,也毕竟是汪滔授意。
陈桂生这般行为,不说是赵亢了,换作任何一个人,怕都忍不了。
这不,这质问刚出口,陈桂生还没来得及回应,赵亢便又怒声道“即便是他真的惹到你,即便是他真的有哪些做得不对的地方,你指出来骂他一顿,或者打他一顿也就罢了,但是你,却直接要了他的命?这怕说不过去了吧。”
越说越气,越说越恼。说罢更是火冒三丈,撩开了身后的椅子,便要动手!
“赵先生,稍安勿躁!”不过陈桂生却是一生高喝,底气十足,不卑不亢“在下有话要说,说完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赵亢眉头一颤。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汪滔。
而不等赵亢反应过来,陈桂生已再次开口道“赵先生,您真的以为我杀他,是为了我自己,是因为他处处刁难,不尊重我吗?”
“嗯?”赵亢一愣,又转向了陈桂生。
“我们都是明白人!”依旧是不给赵亢反应的时间,便又听陈桂生道“今天汪先生找我们来是为了什么,而这厮今日这么嚣张又是为了什么?你们清楚,我们清楚,在座的任何一个人也都清楚……”
“你……”
再看陈桂生,已然转过身,面向了厅内众人,继续道:
“汪先生财大气粗,有权有势,又有勇有谋,文武双全,本该志存高远。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您能力再强,谋划再好,用人不当,也是不行!”
“就好比那曹操,多厉害,可是误用了蒋干,最后还不是兵败赤壁。再看这厮,别的不说,就论今天,简简单单的事情,却让他办成这样。”
“别人都是举重若轻,可是他却举轻若重。您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死!我看,早杀早好!”
赵亢瞅了瞅陈桂生,又瞅了瞅地上陈独洲的尸身,瞅了瞅地上的陈独洲的尸身,又瞅了瞅陈桂生,三番几次,也是数次欲言又止。
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最终只是怒冲冲地看着陈桂生,恶狠狠地说道“哼!这么说,我们还得谢谢您了?”
“不敢!”陈桂生回道。
“还不敢?”赵亢又道“您可真是太厉害,也真嚣张,他可是我们的人,即便是没能力,没本事,那也是我们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管!”
“赵先生,何必动怒!”说到此处,一旁的赵德安终于是开口了“不就是杀了您一条狗嘛,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嘛?大不了我配给您一条就好了……”
语气嚣张,措辞狂妄,但莫名其妙,却噎得赵亢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狗?你,还,赔?你……”
“对!”赵德安却是点了点头“赵先生、汪先生,您看一下,我们这两条老狗如何?赔给你们,你们应该不亏吧?”
一言一出,厅内众人再次目瞪口呆,着实没想到赵德安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赵德安说软话,就和陈桂生发怒杀人一样,完全破天荒的头一遭。
而赵德安话音刚落,便又听陈桂生道“毕竟我们以后可是要跟着汪爷混的,汪爷有肉吃,我们才有汤喝,我们又如何允许,汪爷您手下有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呢?”
这下赵亢是完全不知所措了。
毕竟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赵德安和陈桂生二人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即便是赵亢窝了一肚子火,那也只能生生窝在肚子里。
只能说,赵德安和陈桂生真是两只老狐狸,这一招“欲拒还迎”、“四两拨千斤”不光怼得赵亢是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