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审问结果出来了，吉嘉并不认识幕后策划者a，只是他手下的一颗棋子。

　　“警官，警官，我什么都招了，能减刑吗？求求你，我不想死啊！求求你让我减刑吧！”

　　卸了妆的吉嘉仍然哭花了脸，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江稻谷的袖子不放，一个劲儿的哀求。

　　江稻谷从口袋里拿出一本硬质封面的笔记本放在桌上。

　　“它可以证明被害者的精神处于不稳定状态，另外，我们在被害者住所提取到的录像资料中也有你遭受暴力侵害的证据，加上背后可能有第三方唆使者的存在和你认罪态度良好的状况，所以，按照我国《刑法》的罪刑相适应原则，你是有很大可能获得减刑的，不必担心。”

　　几句话稳住了吉嘉，江稻谷和林青原走出审讯室，去会议室向张队和李队汇报情况。

　　大队长拿着笔记本，边听边记，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这个a，太狡猾了，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他已经唆使、设计了两场杀人案，一件涉枪，一件公开杀人。影响极其恶劣，有极大可能再次犯案！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查明他的身份！”张泽宇对着围坐会议桌前的一众刑警说。

　　随后，他又问：“邮件包装上的指纹提取了吗？”

　　“报告大队，一共提取到71个人的指纹，邮件在运输途中经受太多触碰，每到一处都要经过搬运、扫码等等，沾染了很多无关人员的指纹。”一个技术队的警员汇报道。

　　“和那边的兄弟单位联系了吗？”

　　“联系了，没有调查出有用信息。”

　　a在vr案中使用病毒软件遥控吴梦影的主机，在魔术杀人案中使用的则是快递邮件。

　　邮件中含有凶器（特制合金线）和犯罪计划书。

　　合金线是江稻谷从鼓风机转轴上找到的，计划书被吉嘉烧毁了，无从查证，但邮件包装倒是存留下来。

　　警方在吉嘉家中拿到邮件包装和快递存根，调查后发现寄件人的信息是伪造的，寄件地点是外省的一个没有监控录像的偏远村庄。

　　通过当地警方配合调查，找到了快递代理处当天值班的人，但那人却不记得寄件人长相了，毕竟时间过去了一个月，每天寄件的人也不在少数，记不清长相也很正常。

　　“老李，这件事还要麻烦你跑一趟，这71枚指纹，务必确定到个人。”

　　“我带三个人分头行动，争取一星期就查明所有人的身份。”

　　李存山站起身，伸手点了三人离开会议室。

　　江稻谷抿了抿嘴，这是个笨办法，明知a在包裹上留下指纹的可能性很小，还要去跨省追查。

　　本来负责魔术杀人案的刑警不过十来个，一下分出四个人，千京城刑侦方面的警力立刻就单薄了许多。

　　他隐隐有些担心，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关于幕后策划者a的情况，他已经上报给fpg总部，总部会尽快对a的危险程度进行评级。

　　如果危险程度达到‘恐惧级’以上，总部就会派出更强力的侦探来帮助他。

　　如果评级在‘灾难级’以上，引起fpg核心管理层的重视，那么派出的将是五位世界级侦探中的一位。

　　江稻谷的推理力只有国家级，听起来挺吓人，其实就是比较优秀的意思，通过fpg考核的少年侦探们都至少拥有国家级的推理力。

　　国家级之上则是洲际级，数量比国家级要少一些。

　　最高级，也是最为稀少的是世界级，数量一直保持在个位数，如今常驻fpg总部的仅有五位而已。

　　他们五人比起拥有超乎寻常推理力和洞察力的福尔摩斯或许还差了点，但现代科技和可以任意调动的庞大警力资源足以弥补了这一差距。

　　江稻谷曾设想过，如果被称为‘五世侦’的五位世界级侦探建立了一个聊天室，那么几乎任何案件进入聊天室都会被瞬间分解剖析。

　　就像是五路泰坦配置的主机的处理能力一样。

　　……

　　会议桌前，张泽宇将几页纸摊开，面朝众人，“我们继续案情分析，举办婚礼的是一对年轻夫妻，其中男方是千京市宋氏家族的成员，虽不是嫡系，但在族内的地位不低。女方的父亲则是千京市地方税务局的一位官员。所以，身为国内著名魔术师的张青霖才接受他们的邀请，为婚礼助兴。”

　　“这个宋氏家族有问题？”

　　“宋氏家族旗下主要是京海实业，经侦队的同志查了很多次，清清白白，没有问题。这个京海实业在九十年代靠着电子业起家，生产电子元件、电力机械设备等等，到今天已经经历了几次金融危机，依然屹立不倒，实力雄厚程度可见一斑，想必各位都有耳闻。”

　　“那您的意思是？”

　　“犯罪嫌疑人是一个月前收到邮件的，据她交代，计划书上写明了一切，包括婚礼流程和婚礼举行地点，也就是说，幕后策划者a有极大可能是宋氏家族的内部人员，可能是家族要员，高层员工。而且，他在vr案中能搞到西班牙产的手枪和子弹，说明他的地位不低。”

　　“但是大队长，宋氏家族上上下下有几十口子，外面的高层员工也有上百，怎么确定到个人呢？”

　　“全力追查，不用防打草惊蛇了，给予他最大压力，他才有可能露出马脚。另外，经侦队的同志对宋家情况比较了解，你们要向他们了解情况，收集有用的信息。”

　　会议结束后，江稻谷看时间到了晚上，和林青原一起去警局食堂吃份便饭。

　　“小江，本想请你去外面吃的，但附近都没有正规饭店，稍微干净点的只有快餐店。”林青原打了菜坐在他旁边。

　　“是地沟油吗？”

　　“是的，有些‘高品质’的地沟油，跟真油一模一样，市里的实验室都鉴定不出来，要送到省里去查。”

　　“公安局旁边他们也敢？”

　　“现在人什么不敢？哦，对了，我们倒是有个鉴别的土法子，是食堂厨师偶然发现的。”

　　“哦？愿闻其详。”

　　“你知道的，食堂早上要做蒸饺，馅儿是绞肉机里出来的肉泥，放入油盐高汤什么的，和起来放进冰箱里冻。馅料是不会结冰的，只会变得稍微硬些，这么做是为了让蒸饺里富含汁水。

　　有一天，食堂进了一家榨油作坊的货，发现他们的油和了肉馅作料冻起来之后却变成了一坨，硬邦邦的，刀都剁不动，我们就突击检查那家作坊，果然在偷偷生产地沟油。”

　　江稻谷哑然失笑，不就是低温易凝固的特性么，但是饭店里基本都是热菜用油，这个方法也不是特别适用的。那家作坊也太作死了点，喂警察吃地沟油，还以为手段高明能糊弄过去，结果搬了石头砸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