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七:懒妹在家
忙碌了一整天,快午夜了江稻谷才到家,推门进去,一股泡面的馊味扑面而来。
妹妹穿了一条小短裤,光着大腿坐在24寸大屏幕前,也不嫌冷,握着手柄目光紧盯游戏画面,身边无数零食袋、饮料瓶和吃剩的蛋糕托盘堆成小山。
“死丫头,又在家里疯了一天。”
江稻谷埋怨了一句,坐在她身后看游戏画面。
是一款带有解谜元素的galgame,他在魔术杀人案发生之前买的,一直放在那儿没玩。
“变态哥哥,里面有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你就是冲着这个去的吧?”江小米斜睨了他一眼,存了档,双手张开伸个理直气壮的懒腰,站起身来。
今天她穿着一身黄色法兰绒连衣裤,看上去像一只皮卡丘,摇摇晃晃走到江稻谷面前,两人快贴在一起了。
妹妹的鼻尖凑在哥哥胸口上,嗅了嗅,嘟囔了一句‘有栗子的味道’,熟练地拉开他的秋衣拉链,从大号的衣服内袋里掏出一包糖炒栗子。
“你可不能全拿走,要不这样吧,早上给你三颗,晚上给你四颗,怎么样?”
“你才是猴子呢,哦不,你是猪。”
江小米坐在沙发上吃栗子,翘着两条白生生的小腿,目光迷离。
忽然她很不雅的打了个嗝,停了手,幽幽的说:“在家玩了一整天,感觉要烂掉了。”
“那你该去找电线杆上的小广告治一治。”江稻谷嘟囔一句。
江小米一开始不理解,想了想,脸腾的一下红了,“死变态!你,你在想什么呀?!”
“啊,家里好乱,你快打扫!”江稻谷连忙转移话题。
江小米瞪了他一眼,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趟,像是冻僵的鸟在温暖中苏醒,麻木的眼神重新灵动起来。
很快,她就动作麻利的把垃圾打扫干净了,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碗汤和一碗剩饭煮成一锅。
过了一会儿,她盛起稀饭,在厨房桌子上就着咸菜吃。
江稻谷趁机坐到她面前讲述案件进展。
“嚯,黑白袜子排成钢琴键图案,藏在书桌夹层里的日记本,折磨虐待一个年轻女人,还用摄像头拍下来……哥,这个张青霖的变态程度快赶上你了。”
“我是好人。”
“整天窥视妹妹身体的‘好人’?”
江稻谷埋头想了想,这是污蔑啊,近几年根本没窥视过,更早些的时候两人还一起洗澡呢,那是正大光明的看,不算窥视。
略过这个话题不谈,他又说起邮件和宋家的事情来。
“大队长让重案中队的队长带着三个人去调查指纹了?”
“是的。”
“明智的决定,有警力资源干嘛不用?另外,这个在外省寄邮件的人是案件中出现的第四者啊,”江小米咽了一口泡饭,从碟子里挑出萝卜干一个一个放在汤里,口里数着:“幕后的a,杀人的吉嘉,放气球遮挡摄像头的溜溜哥,外省寄件的第四者,四人协同作案呢。”
“有没有可能a不在千京市,人在外省?所以寄件的就是a本人。”江稻谷问。
“不可能,vr案和魔术杀人案都是唆使杀人,所以需要了解人际关系,掌握仇恨值,而且设计杀人计划也需要实地考察才行,人在外省不可能做到这些。”
说完,江小米伸出筷子,连萝卜干带稀饭一起扒进嘴里,粘了汤汁的嘴唇在灯光下泛着光。
江稻谷发现妹妹的嘴唇要比一般女孩要薄,唇形的比例也很好,这小嘴让整张脸都显得格外清秀。
除了诱人的嘴唇,她眼睛的轮廓也带着一点青涩的魅意,同样是天生的。
妹妹长得好看,做哥哥的脸上也有光,班里那些牲口们偶然见到扮相可爱的江小米,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喊他为大舅子。
一想到这样的妹妹以后要嫁给别人,他就有点舍不得,但也没办法,妹妹已经过了那个拉着自己衣角喊‘你只准叫我小公主,不准叫别的女孩小公主’的年纪了。
江稻谷的思绪不知道飘忽了多久,直到耳边有一个细小的声音频频喊着他的名字,他才回过神来。
“……你居然对着亲妹妹发痴,变态!晚上睡觉我要锁房间门!”江小米故作惊讶的喊道。
“喂,饶了我吧,”江稻谷抓了抓头发,把话题扯回案子,“你说犯罪者一共出现了四人,一人策划,一人执行,两人配合,我同意,但是这也太诡异了,四个人……”
“是啊,毕竟谋杀不是偷窃,这四人中恐怕有三人是没有杀人动机的,只是为杀人而杀人,兴趣相投吗?但他们是怎样找到对方的呢?千京市人口数百万,全国有十六亿人,以参与谋杀为乐趣的人恐怕少之又少吧?”江小米放下筷子,蹙眉思考。
沉默良久后,她又开口了,“他们可能是在网络上相互认识的,某些藏在缝隙里的社交论坛,会不会有人或是团体刻意组织和引导他们?”
“那就太可怕了,谋杀同好俱乐部?将谋杀过程拆分,由不同的人配合完成,控制住原先不可控的变量,让谋杀趋于完美……像溜溜哥这样提供微小便利的家伙是很难定罪的,却大大推进了谋杀的进程。
比如在魔术杀人案中,他作为婚礼主办方的一员,放出气球遮掩监控摄像头,但仅凭这点是不足以控告他参与谋杀的,因为根据吉嘉回忆,犯罪计划书中并未写到溜溜哥的存在和职责,她连广场有摄像头存在都不知道。
溜溜哥就完全可以用无意和并不知情来解释他的行为,加上他不存在杀人动机,所以在法律事实上他是无罪的。”
“所以法定拘留时间结束,你们只能放了他。”
“没办法,就算明知道他出去后还会继续扮演这样的角色,也只能放走。”
这次商讨出来的结果很沉重,江稻谷无暇多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里躺下,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
第二天醒来,休息充足。
妹妹特意给他做了篮子面包,又去街上买了豆浆、煎饼果子和糍饭,丰盛无比。
今天是周一,兄妹二人饱餐一顿,一起上学。
他们像往常一样在熟悉的路口分开,向着各自的学校走去。
当江稻谷挎着书包走进教室门的时候,忽然发现半数同学抬起头看向自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特别是那几个好友,眼神格外诡异。
一下子被十几双眼睛盯着,他脖子一缩,觉得身上凉飕飕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走到他的座位上,发现桌面多了一件东西,那张在周六被他揉成一团的纸不知道被谁抚平皱褶,平放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