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左名的每一声笑声都让柯一行汗毛倒竖,他深知自己这位江湖人称黑湖剑痴的父亲,是个怪人。
“哈哈哈——师侄女,你可认得你父亲的字迹?”说完,柯左名从袖口中抽出一纸文字,亮在南宫楚湘的眼前,“你要瞧仔细了,枯灵子既是剑门名宗,也是书法大成之家,他的行草可是蜚声文坛,大有枯木剑法的奥妙。你这个做女儿的想必不会不知吧?”
南宫楚湘看着那纸上的笔记,落叶静美,枯草萧瑟,显然是枯灵子的笔记:
“顾念吾儿楚湘,与碧藻三公子少游自幼相识,情义笃厚。长辈见之甚喜,故与柯老一拍即合,愿成金童玉女之佳偶良缘,亦可绵延两家世代之交,成剑门佳话。”
南宫楚湘默念一遍,只觉字字诛心,句句轰鸣,僵立在原地良久说不出话来,痴痴的眼泪夺眶而出。
七甲急忙走上前去,着急的看了看南宫楚湘,又缓缓从她手中接过那一纸约定。他看完后低头锁眉,思忖了好一会儿,忽然面带笑意的将约书双手奉还柯左名,转身笑说道:
“可笑!”
“嗯?”柯左名慢慢回头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厮。
“哦,在下并非有意诋毁掌门大人,只是....”
“有话就说,不必拘礼。”柯左名依旧是笑意融融。
“既然如此,小的斗胆直言了。”七甲踱着步子说,“在下无意冒犯,只是想不到枯木剑莊掌门和碧藻剑莊掌门枉为宗师,竟然也干的出这种幼稚的事情。”
“臭小子,你说什么!”一旁的柯二行脸一黑,就要上来问罪。
柯左名笑着挥了挥手,示意他家二公子不要轻举妄动。
七甲接着挺胸抬头的说道,“所谓‘一拍即合’,常言‘君子之交,定而后求;小人之交,一拍即合’。我无意冒犯剑门宗师,只是无论是娃娃亲还是成年婚约,都是件人生大事,岂可草率的一拍即合?
我对柯掌门虽是第一次见面,可我在枯木剑莊生活了十余载,家师为人处世什么样,我们这些做弟子的最清楚不过,他老人家定然不会拿亲生女儿一辈子的大事来‘一拍即合’,大小姐,你说是不是?”
此时,南宫楚湘如梦初醒,连眼泪也干在脸上,一听七甲这番话,那对眸子中的神采又重新焕发出来,整个人也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连连说“是!”
柯左名慈眉善目的捋着胡子看着七甲点了点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只说了几声:
“好!好!好!”
七甲抱拳施了一礼,接着说起来,“故而,弟子斗胆猜测,两位掌门签下这纸约书定是事出有因,或是因为事情,或是因为当日情景。”
一听七甲如此说,柯左名笑着的脸突然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神中间掠过一丝阴森之色。
“再者说,这约束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两位长辈为儿女定下亲事,原是因为他们‘自幼相识,情义笃厚’。可是这许多年过去了,昨日我们到贵府做客,我家大小姐和少游公子竟然相对不相识,甚至大打出手,险些两败俱伤。
由此可见这约书中的初衷已经荡然无存,还怎么让人信服遵守呢?”
柯左名顿时收起笑脸,缓缓走到柯一行面前一巴掌打过去,大喝道,“竟然出了这种事,你是怎么当大哥的!”
柯一行叩首在地,“一行代行掌门事务不力,愿受责罚!”
“少游如何?没有受伤吧?”
“幸亏这位兄台和我及时化解,三弟安然无恙。”
柯左名又带上一副眉开眼笑的嘴脸走进七甲,“少侠接着说。”
七甲心里一同鼓点儿,不知这掌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感觉他笑的越厉害,自己心里越发毛。于是,索性转过头去:
“此外,说到笔迹,江湖之大,能人异士甚多,纵然我家恩师笔力过人,也难保有人天外有天。不说一模一样,只当他模仿出来八九分,我和大小姐这般于笔墨一节不入流者就难以分辨,就这样断定真假,着实草率!”
南宫楚湘忙蹭上来帮腔道,“对对对!我也只是看这字体跟家父甚是相像罢了。”
七甲见柯左名一言不发的笑着看自己,彬彬有礼的说道,“看来不请家师亲自过目,是难分真假的了,只是往快了说,来回也总要月余。而我们此行龙楼赴会,误了期限,法座怪罪下来,怕是承担不起!”
“好小子!”柯左名心里一阵暗赞,“三言两语就把我和枯木老头子定下的娃娃亲给说成了一张废纸,竟然还被他抓住了把柄倒打一耙,倒像是我在故意为难小辈,着实不简单呐!”
此时南宫楚湘巴巴的望着七甲,心中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一想到自己前程命运陡然一波三折,心里滋味杂陈,眼眶又湿了。
九旗摇头晃脑儿的在一边附和,“就是,你说你们这一大家子也真不害臊,让我们如花似玉的堂堂大小姐嫁给一个毛头娃娃。还成亲?连上床恐怕都得人抱上去,他懂个屁啊!”
“你胡说什么!”南宫楚湘和柯一行一齐冲九旗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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