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傅明朗给老医生打了电话,说是让他来家里,给两人都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受伤。
关墨谷回想着自己把老医生染成了一只五颜六色的鹦鹉,心虚着,只说自己全身上下那儿哪儿都好,实在用不着检查,还上蹦下跳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活跃。可傅明朗却充耳不闻,执意要让老医生来检查。
关墨谷无奈,只得退了一步,说傅明朗作为武力担当和那么多人动了手,检查一遍是应该的,可她就不用了吧。她活蹦乱跳的不说,且还得剪片子写稿子,胡青山是个小气的,已经给了她那么多假,明天她要是再不去上班,估计胡青山能跟她急了。
然,傅明朗还是不肯让她走,自个儿坐在沙发里,还对着她招手:“来。”
动作一如往昔,充满了男性的坚定气质。
她总是对这个动作没有抵抗力的,乖乖走到他身边,被他揽到怀里。
她下意识的往他怀里靠了靠,却发觉他的左手不动声色的往一旁躲了一躲。她立时又在他怀中呆成了一尊泥塑。只说自己实在太放肆、实在太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他依旧是拿一只手抚摸她的头发。她不动声色的由着他揉摸。心想这动作,或许他也经常会用到自己的战斗身上。
老医生很快来了,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染成了黑色。
关墨谷立时从傅明朗怀里起来了,看了他一眼,露出个尴尬愧疚的笑容,又扎了脑袋,虔诚又卑微的对他道歉:“真是对不起......我那时候脑子有点不好,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老医生神色复杂的看了她几眼,好半天,才终于说:“没事儿没事儿,现在染黑了也挺好,好多人都说显得年轻了。”
关墨谷不知道这话是因为他的风度宽容,还是那头五颜六色的头发真的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她老老实实地由着老医生把她检查了一遍,最后听医生下了个结论:“没事儿,结实着呢!”
她放了心,又去看老医生检查傅明朗。估摸着,老医生最后得说:“没事儿,好着呢,比那姑娘还结实呢。”
可......老医生一脸的凝重,拿一双老硬的手在他手臂上下捏了几把,看见他眉毛稍皱了一皱,说:“手臂应该是骨折了,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关墨谷一颗心提了起来。
傅明朗却一脸的轻松从容:“不用了,小伤而已,你帮忙处理一下就好了,我相信你。”
老医生也是个不含糊的,一听这话,立时就上了手,攥着傅明朗的胳膊一阵折腾。
关墨谷在一旁看着,暗暗的心惊动魄,只说骨折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很疼?她骨头没折过,可有一次生理疼,觉得遍身都在冒冷汗,似乎连骨头缝里都阴冷阴冷的,那种感觉实在痛苦。
骨折,大概会更疼更苦吧?本来就受了伤,再被这老医生各种折腾,肯定是疼上加疼吧?
她看着傅明朗的脸,没看出他多么痛苦的表情,只是眉头微微皱,她忍不住难过,恨不能替他喊疼,甚至替他哭一场。
傅明朗的胳膊在老医生一番折腾后,又被缠绕上了厚重的纱布,裹成了一只木乃伊。
老医生收拾好,又殷切的嘱咐了一遍:“这几天手可别用力。”
他点了点头。
老医生又说:“其实最好是打个吊带,打个吧?”语气犹疑。
傅明朗坚定的摇头:“不行,还得去剧组。”
老医生叹了口气:“那你可得注意,别乱动。”
他又点了点头。
老医生走后,关墨谷哭了,一边哭,一边拿手去摸他那条胳膊:“我对不起你。”
傅明朗乐了:“傻孩子,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一点儿小伤啊。”
关墨谷还是过意不去:“你这样,还怎么拍戏?医生都说了,这条手不能动。”
傅明朗说:“没事儿,这些天没有打戏。”
关墨谷说:“可是伤筋动骨要一百天才好。”
傅明朗说:“没那么严重,何况伤在手臂上,什么也不影响。”他立时又把关墨谷往怀里搂,一只好手搂着她的腰,一只伤了的手抬起来去摸她的脸:“你看,什么都不影响。”
关墨谷立时把他的手攥了,说:“以后我给你做饭吃。”她本意是,这些天他必定是不能做饭的,他是因着她受伤了,她必然是该补偿、该伺候他一段时间的。
却又想着,或许他原本就不用做饭,不用自己干活儿。可,她总该有他的表示。
傅明朗却真切的点了点头:“好,以后你做饭,我洗碗。”
瞧瞧吧,又开始了,仿佛是热恋中的青年,在策划两人以后的小日子该怎么过、怎么分工。
她又开始了长长久久的沉默。
沉默中,傅明朗忽然开口:“你为什么说,我是星星,咱俩就不能在一起?”他想着借这个机会,好好和她谈一谈,彻底打消她的顾虑和心结。
可关墨谷哪懂他的心思,只当他在打趣她前几天的迷幻。
她红了脸:“我哪儿说过。”老天啊!为什么她在幻境里,会把他看成一只猩猩?天底下哪有这样唇红齿白的猩猩。
傅明朗不说话了,眼神悠远的望向窗外,似乎若有所思。
关墨谷不敢打扰他,安安静静的坐在他怀里,与他一同往外窗外。
窗外的月亮依旧圆满的十分好看。她在心中幻想着,往后的许多天,或许都要这样与他一同度过。
白天都去上班,晚上回到家,她做完饭,喂他吃完,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客厅里,透过宽阔的落地窗看天。
天上或许有一轮圆满好看的月亮,或许有一轮半弯细瘦的月亮,或许阴天没有月亮。
反正,不管怎样都是好看的天,不管怎样,都是美好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