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百一十四章 她只是我的妹妹
“常乐,你这个弃妇四处勾搭人,妄想攀龙附凤,你哪儿来的胆量这么理直气壮?”
常乐闻言坐不住了,直接站起来,叉腰指着她就反驳。
“我怎么就没胆量了?不是我说,你现在身份有比我这个和离过的人好上多少吗?你的优越感是哪儿来的?就算你之前是从宫里边儿出来的,那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眼看着如霜忍不住要动手,石树直接将她的胳膊一扯,拉着她就往外走,嘴里还跟常乐他们道:“我先带她去冷静冷静,祖宗你们先玩。”
“你放开我!我非要让那个女人长长规矩!”
如霜挣扎着要摆脱,却是没有半点效果。
屋内瞬间安静,常乐做了几个深呼吸好容易缓下来,扭头瞧着怀王气儿又不顺了,继续对着怀王发射炮火。
“你是不是故意的?知道她看我不痛快,居然还带我来见她?”
怀王笑意浓浓:“我也是来了才知道她回来了,你是见识到如霜的超群舞姿,夫人还没见过。本想趁此机会,让阿昭你见识一番。未曾想,让这人给骂走了。”
听完这番话,易昭并没有觉得很高兴,反而也想跟着常乐一起跟他理论一番,只是抿唇不答。
她确实一直没机会见到如霜,一直存有好奇之心,也仅限于了解怀王跟如霜是什么关系。适才一见,被她的容貌惊艳到,心中已然有了警惕之意,更何况看出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善茬。
不过常乐说如霜之前是宫里出来的,陛下都知道如霜的存在,这让她始料未及。再看那个侍卫石树,他好像跟如霜也是熟识。
忽然间有些不乐意,仿佛全天下都知道如霜是怎么回事儿,只有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怀王心细发现易昭沉默下的不满,笑着跟常乐道:“她先前是跟在皇兄跟前儿的,后头被送出宫竟流落进花楼了,命途多舛性子自然也就不好。你怎么着也得看在皇兄的面子上,对她宽容些。”
闻言,易昭眸光微闪,怀疑怀王是在给她解释。这些事,明显常乐已经知道,没必要明说一遍。没由来的,心底舒坦了不少。
常乐未注意他们二人之间的小心思,只是被怀王这话气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闷然不语。她向来说不过怀王,也不想费精力跟他争执,只是低声嘟囔。
“你们跟她亲近,怎么不见去劝她说话善良些?在这儿怪我不够宽容,她说的那些话是个人都宽容不了罢?你皇兄是我谁,我凭啥要看他面子上忍着?”
易昭这次铁站常乐这边,也不看怀王,道:“常乐说的不乏有理,这如霜着实言语伤人。她如霜就算之前贴身儿跟着陛下,也不过是个婢女,如今流落宫外,哪里来的这么大气性?常乐如今也是朝臣,哪里是她能随意污蔑的?”
常乐甚是感激地看了易昭一眼,很高兴这时候有人跟她站在一边。再看怀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是苦笑不言,一双桃花眸弯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在感伤什么。
许久,怀王才语重心长道:“如今的如霜,已经用尽了她最大的善意。阿常,你日后定是摆脱不了她
,带你见她也是让你习惯习惯,平日里随便你与她怎么争吵,今日的话也不过火,你只要别因着她与皇兄闹不痛快就是。”
“你这什么意思?”常乐拧眉,“你别告诉我,她真的要回到司伯言身边儿?”
怀王想了想未及时回答,常乐已经当他默认,头疼地揉上了太阳穴,一口气差点缓不回来。
她不想每天跟这么个人吵架,天天跟吃了枪药一样,她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不光她,易昭也有些没缓过来。
“夫君,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她是听本王的安排,如今陛下让她跟本王断了联系,那去哪儿就是她的自由了。”怀王云淡风轻道,“她有可能去都城跟在皇兄跟前,也有可能来王府。夫人,你也莫要吃她的醋才是。不过,她对你断然不会像适才那般。”
常乐一个脑袋两个大:“你这话什么意思?因为易昭出身镇国公府,我是个嫁过人的乡村野妇,所以就要这么区别对待?”
“在她眼里确实如此。”怀王根本不怕刺激到了常乐,老实回话,“她就很看好贤妃,一直等着贤妃为后呢。”
“呵,正好陛下也有此意呢。”常乐不想再在这儿多呆,起身便道,“你们慢慢玩,我先回去了。”
“常乐!”易昭刚要起身去拉常乐,却是被怀王拦住,着急道,“她一个人出了事怎么办?夫君你适才说话也太过伤人了。”
怀王将她拉到怀中,笑盈盈道:“为夫实话实说罢了,她那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儿?况且她也不是一个人。”
易昭担心常乐未听懂其中深意,推开怀王站起来,很是不悦道:“夫君你们都站在如霜那边,我们不明白便也不问,但不能如此伤人心,我去看看她,您自己在此玩乐罢。”
“哎,你去多余做什么?”怀王哭笑不得地叫住她,“自有人寻上她,你去反倒煞风景了,好生留在此地就是。”
易昭踏出隔断的脚又收了回来,不解地盯着他:“你是说……”
怀王用扇子敲了敲软榻:“回来罢,坐着。”
对方犹豫了下,又坐了回去,一头雾水。
“如今如霜就是他们二人的心结,总得戳破了才行。”怀王一脸操心相,“没人逼着,他们定然是一个闷着不说,一个憋着不言。本王实在看不下去如此纠结的话本子,便推一把。”
易昭拧眉道:“夫君不怕他们二人为此彻底分道扬镳?”
“能分早就分了。”怀王叹了声,转脸又笑道,“夫人,你刚刚的气话,可是在埋怨为夫站在如霜那边?”
易昭垂眸:“只是心疼常乐罢了。”
“有些事,陛下可以跟常乐说,但我不能跟你说。”怀王眸光微转,忽然怅然道,“但能跟你说的是,如霜和我是一般的人,我只是将她当做妹妹看待。”
易昭思索了下,问:“像对常乐那样的?”
怀王摇头道:“像对司安。”
司安,当今的顺安公主,怀王唯一珍视的妹妹。
易昭心情沉了几分,隐约明白了什么,却又像还在迷雾之
中。然而,却是念起了他忍辱负重的这么些年,心底又是止不住的心疼,此刻他说什么都毫无理由的信了。
起身挨着他坐下,揽住了他的胳膊,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再次感激让她有机会陪在怀王身边。
怀王抽手,改将她揽在怀里,笑了笑道:“今日怕是不能带你赏舞了,你我不如早些回去,如今时辰还不算太晚。”
……
石树一直将如霜拉到了后院的僻静之地,这才将她放开。
他们身边有一棵树,树木茂盛,枝叶延伸到围墙外面,树冠落下来的阴影将他们笼罩在其中。
如霜一被放开,有些嫌弃地后退半步,连话都不想跟他多说半句,转身就要回房间。石树快步拦在她面前,开口就质问。
“你怎么又来了金香楼?”
“我来金香楼怎么了?”如霜伸手推了下石树,企图让他让出一条路来,“你再不放我走,我就叫人了。”
石树拧眉道:“你为什么要针对常乐?她和陛下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霜双手报臂,好笑看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刚刚是她针对我,你没看到?”
石树沉默不语,只是探究地盯着如霜,感觉对她很不了解。从大凤寨开始,就一直想弄清楚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完全变了一个人。
当初她刚到花楼,一直都是冷然不待见人,甚至想了很多方法要逃出杏花楼。等他恻隐之心泛滥,要帮她逃走时,她又改变了主意。
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一个点,如今也是,看着她成了如今的模样,不由痛心,甚至有些烦躁。
“如霜,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你直接说不行吗?十几年前你突然改主意不跑了,我还以为是老娘威胁你,跟老娘打了一架才让她同意放了你,结果你又死活不走。我临走给你留了条红绳,可你也从来没找过我。你是被那个女人下了药吗?”
如霜讶异地看着他突然烦躁,却是因他的话陷入沉思,望着他欲言又止。在他的期待中,将手腕上的红绳取了下来,塞进他手中。
“你不用等了,我不需要你带我走了。我是等过,可你把我绑进了皇宫。你随意就可以出卖我,我也没必要信你。”
石树道:“那是陛下说你对他来说很重要,我确定他不会害你,才带你回去。我是个混混无赖,无法保证你离开杏花楼之后的生活,可陛下是一国之君,可以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忽然间,风静树止。
金香楼里的声音,围墙外的动静儿似乎都小了下来,以至于如霜能够专心地静望面前的人,仔细观察他的神情,确认他话里的真假。
他的脸上写满了真诚,还残留着些无措。如今穿着侍卫的衣袍,已然与几年前甚是是十几年前不同,浑身的无赖痞气倒是少了些,多了几分公门的凛然正气。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如霜轻然一笑,别有一种淡然之美:“你当真是如此想的?”
“自然。”石树肯定道,“谁知你不珍惜机会,竟是又从宫里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