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二十章 为什么不解剖
“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石树皱了皱眉头,再次兴致勃勃地询问常乐,“那都谁知道你是仙女?”
常乐漫不经心道:“现在的话,除了你们就是十里无泽还有怀王。”
“那知道的人还不少,难怪在瞿江时怀王突然派兵寻人,定是看见那些江鱼不正常,以为是你施法。”
石树喝了口茶缓缓自己的心情,瞧了常乐一眼,又瞧了一眼,越看越觉得新奇。
因着他突然勾起,常乐脑子里又浮现出了怀王的身影。还好当时他们跑的快,要不然就被怀王的人给抓住了。
回神见着石树新奇地一遍遍偷看自己,不免有些好笑。
“石大哥,你这是不认识我了?”
“没有,我就是忽然间觉得,凡间对仙女的容貌太夸大其词了。仙女下凡也不是倾国倾城的嘛。”
石树说的一脸真诚,旁边的司伯言忍俊不禁竟是笑出了声。
这话里的褒贬很是明显,常乐瞪了他们二人一眼,满是不悦地捧了下脸蛋,愠声质问。
“我长的不好看吗?”
石树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假装什么都没说过的继续喝茶。
司伯言笑意浓浓地看着她:“好看。”
猛然有个台阶下,常乐还有些不习惯,拍了下脸道:“就是嘛,我这姿色也是很不错的。”
这个话题本来要翻篇了,石树实在是看不下去司伯言不顾旁人的说甜话,见不得他们俩郎情妾意的,又故作好奇地把话题扯回来。
“你不是下凡附身在常乐身上吗?你这脸就算是丑的,也不是你本身,你为何如此生气?难不成你本身也是长这个模样?仙女也是有不好看的?”
常乐的脸“唰”地沉下来,克制着恼意凝视他,冷笑道:“石大哥,您知道什么样的人最欠揍吗?”
“还真不知道。仙女不是也很长寿的?你现在的年纪该不会也有个几百岁了罢?那我可不能再叫你妹子了。”
画风突然变向,常乐皮笑肉不笑地维持着自己的形象,头一回觉得石树这么欠打。
在一旁看戏的司伯言,一双眸子早已悄无声息地眯了起来,望着石树嘴角笑意加深。
“是,你以后得叫她祖宗了。”
还准备继续调侃常乐的石树一愣,发现司伯言眼底的危险之意,立马打着哈哈道:“我去看看……”
司伯言毫不留情地打断:“可以现在叫一声听听。”
忘记了还有个护犊子的在,石树悻悻笑了笑,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
不就是吃个小亏嘛?他已经爽过了,这就够了。
小丈夫能屈能伸,立刻就朝已经等着的常乐恭敬喊了一声。
“祖宗,您虽然一眼看着不惊艳,但是越看越好看!”
常乐挑眉道:“这时候说好话已经晚了。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漫画生意的大头是不是都给你了?我现在有些后悔了。”
石树愣声问:“那祖宗是个什么意思?”
“我记得你是占了六成,我占了四成,后来你的六成还分了一成给冯公子?书局和漫画生意,基本上你是老大呢。”
常乐盘算着现在的生意局面。
石树神情颇为复杂地看向司伯言。
他的那五成全被陛下收走了
!他现在是和冯之韵五五分那个一成。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拿着大头分成装孙子,胡大接手店面的事儿,他就直接给安排了!
发现司伯言警告的目光,石树甚是为难地收回视线,瞧着疑惑的常乐。明显常乐发现了他和司伯言的眼神交流,立马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呵呵,祖宗说的什么话。这漫画生意和书局可都是祖宗您做主呢,我就个跑腿儿的。”
这话说的太过勉强,常乐还在揣测着他和司伯言有什么秘密交易。
石树抿唇,陪笑道:“祖宗,看在小的跑前跑后的份儿上,您就收个手?小的手头却是紧,手气又不好,缺钱的很……您当真是小的见过最善良的仙女!”
“石大哥,你没在做生意的时候弄什么灰暗地带罢?”常乐深深怀疑,“我从一开始就说了,咱们的生意是正经生意,你别搞什么乱七八糟的!”
石树立刻正经:“祖宗放心,绝对没有半点的问题,绝对正经。就是官府来查,让冯老爷去查,也不会有半点不妥的!”
“那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瞒着什么呢?”
“我们……”
石树偷摸摸瞧向司伯言,常乐也看向司伯言。
司伯言坦荡含笑,盯着常乐不理会石树。
石树干巴巴开口道:“祖宗,刚刚是我眼睛抽了。”
……
饭后常乐回房休息,专门交代司伯言,记得叫醒她一起去祠堂书阁。
到头来,常乐还是睡到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的那刻伸手不见五指,明显天色不早了,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大爷,给个亮。”
话落,工具人百里大爷嫌弃了声,还是催动红宝石发出淡淡的光亮,足够她看清周围的物体。
摸到房中的打火石点亮油灯,利索地将外套套上,顺手就扎了个马尾,端着油灯就出了门。
院子里依旧是一片漆黑,所有的房间都是黑的。常乐试着敲了下隔壁司伯言的房门。
“老爷?”
里面没动静儿。
常乐忍不住嘟囔一句:“说好了叫我,结果又食言。该不会是叫了没叫醒罢?”
那就尴尬了,这种的可能性还不小。
蹑手蹑脚地转身,推开门扉离开孟七古家。出门就是村子的主干道,往里没走两步就到了孟久家门口。
孟久家点了不少的灯笼,灯火通明,是整个村子最亮的一颗星。里面人影攒动,看来都还在忙活。院子里的醉茅还燃烧着。
“啊!”
里面突然一声惨叫,犹如困兽绝望的嘶吼,将常乐吓得手上的油灯差点没端住。叫声高低不绝,大晚上的着实渗人。
呼……
一阵风过,油灯的火烛跳动了两下差点熄灭。常乐一个激灵,不管三七二十一跑了进去,找个光明的地方增强安全感。
进了院子就看见两位老大夫匆匆忙忙地往侧边的一个房间跑,那间房子里早就人满为患,声音嘈杂。
好奇心驱使下,常乐过去一看究竟。捂着口鼻到门口,越过一个个脑袋,勉强看见正对面病床上的病人。
他浮白的脸上透着紫红,还有许多的红疹子。如今正疯狂地挣扎着,睁大着眼睛,表情极度狰狞痛苦,身体呈一
种极为诡异的姿态。四个人按住他的四肢,还有一个人用罐子扣在他的嘴上。
孟久艰难施针,孟今在旁打下手。但见孟久一针下去,对方忽然间双腿一蹬死了,双眼不甘地睁着。
“迟了一步。”孟久拧眉起身,“孟久,立刻将纤草熬制成药水将房间喷洒一遍,屋子里的人全到院子里洗手脸,洒药水。”
几乎是毫不迟疑的,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涌入院子围着醉茅坑站着,脸上或害怕或惋惜。
常乐躲在门口,见着孟久将病人口中的罐子取下,小心翼翼地观察,只一瞬脸上尽是失望之色。
眼巴巴看着的另外两位老大夫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是不行,它们只要一出身子就成灰烬了。”
“不知这虫子是何来头,也不知这瘟疫的起因,如何对症下药?”
“只能再想办法,不如下次就往病人嘴里塞块儿肉,那些虫子应该是能附着在肉上。”
“上次孟大夫已经试过了,不行。”
孟久慢条斯理地收拾着银针,将一块白布盖在尸体上。无意间瞟向门口,就看见了扒着门框、端着油灯、捂着口鼻的常乐。
鉴于自己接触过死者,也就没去门口,只是远远地提高了声音。
“卜夫人,卜老爷已经去书阁了,你可直接去祠堂找寻。离开前记得先用纤草水洗手脸、喷洒一下身上。”
常乐点了点头,道:“这是什么瘟疫,怎么又有虫子的事儿?”
孟久听出言外之意,常乐是又想到了先前的赤身虫,无奈道:“这世间毒虫太多,也是无法。卜夫人还是别在此处久待了。”
“不是说你们找到了抑制瘟疫的方法吗?到现在还没找到治疗的方法吗?”
“是。现在只知醉茅和纤草可以预防染上瘟疫,有些药草可抑制瘟疫蔓延的速度,虽然有人莫名痊愈了,但也是因为身体强壮。至今未找到治疗之法。”
里头的三位大夫同时摇头叹气,望着盖着白布的尸体一筹莫展。
常乐犹豫了下,问:“你们是要找虫子研究?虫子离开病人体内又会化成灰烬?”
孟久点头,随后温声道:“卜夫人还是莫要久留,死者传染的能力最强,小心染上瘟疫。”
“你们为什么不解剖了尸体看看呢?”
常乐问着与之完全不同的话题。听到“解剖”两个字,屋中的三人脸色微变。
孟久好半晌才试探追问:“卜夫人说的,可是剖开死者的尸体?”
常乐面色不改,肯定点头:“嗯,它们离开尸体就会死,那不离开尸体应该能活着?你们可以验证一下。”
对面的两个大夫震惊地盯着常乐,上下打量,确定她是个寻常的妇人模样,这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骇人听闻的话来?
不对,也不正常。她那头发是怎么盘的?看着不伦不类的。是打哪儿来的这么个离经叛道的人?
“不可,我们是医者,怎么能行杀人之事?剖开尸体让死者不得安宁,与屠夫有何差别?”
“正是,死者为大。我们将其火葬已是无奈之举,怎能残忍地剖解尸体?”
常乐不解:“仵作验尸不用解剖吗?”
“就是仵作也不能随意损害尸体!这位夫人还是莫说这些不伦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