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二十九章 过程不重要
方童文爽朗笑了笑,亲和地安抚道:“使者玩笑了,我们也不会飞,只不过石碧彤小姐练过武,会些轻功而已,这是我们的武功。”
“武功?”
查斯?罗伯特皱眉,别扭地用大氏语念叨了一下,扭头就用西德语告诉随行记录的使者。
“记住,他们大氏国有种神秘的术法,叫‘武功’,可以让人飞起来。”
记录的人听见“武功”两个发音奇怪的大氏语,不知道该怎么下笔写。最后灵机一动,自己造了一个词儿。
“各位看客们注意了,注意了!刚刚一局是红队胜,红队胜啊!第一局是黑队胜,现在就是平手了,还剩下最后一局,最后一局!”
金坊主的话刚说完,下面的缓过气的格里斯就举起手,说了一句西德语,随后手一指对面的石碧彤。
石碧彤不悦皱眉,大声道:“谁能解释下这位是在说什么?”
金坊主现在正在右方悬挂着,听见问题,立马催动机关,绕了一圈儿,在常乐他们上方刹车。
常乐大概明白,这是个单向行驶轨道,只能绕着一个方向跑。
大抵是没刹住,又溜了下去。
“哎哟,等一下,再来!”
金坊主叫了一声,又绕了一圈回来。
眼看着在常乐他们面前又刹不住,金坊主直接抬起一条修长的腿儿,右脚直接抵在横木上,硬生生用了脚刹。
她的腰往后一弯,整个人就弯了下来,身子折着挂在横木上,轻松的就像是一件衣服挂在晾衣杆上。
金坊主右脚刹车,上半身倒挂着笑盈盈询问。
“真是不好意思,刚刚跑的太猛,机关都卡不住了。请问,刚刚格里斯小姐说的什么?”
众人目瞪口呆地仰望着她,感叹于她身体的柔软度,情不自禁地都想鼓个掌。
查斯?罗伯特惊叹地拍了拍记录的使者,用西德语吩咐:“哦,快点记下来,他们大氏的女士,身体像蛇一样柔软,像水一样多变,简直不可思议!哦,她可真迷人!”
记录的使者立马哗哗地写。
老学者好半晌才想起回话:“她说,她要和对面的小姐单独比,不要队员。”
“这样啊。”
金坊主轻松抬起上半身,重新坐稳,一只手握着木框边,右脚还刹着车,另一只手拿出大喇叭就朝下面喊。
“石碧彤小姐,格里斯小姐说最后一局要找你单挑!”
石碧彤盯着对面气势汹汹,满头大汗的格里斯,伸手抹去额上的汗,随手一甩,挑眉狡黠一笑。
“没问题。”
两方队员立马退了下去。
格里斯知道她是答应了,收回指着她的手指,默默调整着呼气,依旧是自信不服的高傲姿态。
“各位看客们,大家注意了,最后一局是一对一单挑!最最激动人心的时候来了!”
金坊主放下了抵着横木的脚,她就顺着横木来回的转,硬生生营造出了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音响的感觉。
“咚”!
锣声响起,冯婉清发球。
石碧彤早就发现了格里斯的劣势,格里斯踢球一向是将球顺着地跑,只要球在高处,她就没
有机会。
眸光一闪,石碧彤勾起得逞的笑意,飞身将球踢飞。
在格里斯回身追球时,先一步施展轻功翻身飞过去,稳稳地踩在球上面。在格里斯惊诧的神情中,石碧彤脚尖轻轻一转,球就进了旁边的球洞里。
这场比赛的速度之快,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不光是格里斯和西德国使团,大氏的亲友团也有一瞬间的发怔。
金坊主说到一半的解说悄无声息地收回去,一个深呼吸,对着大喇叭声嘶力竭。
“赢了!红队赢了!简直不敢相信,眨眼的功夫,红队赢了!石碧彤小姐真不愧为大氏的第一蹴鞠大将!”
在金坊主的喊劈了的声音中,众人才回过神来。大氏百姓跟打了胜仗一般,激动欢呼,振臂蹦跳,势要踩塌了所处的位置才罢。
西德国的使者失落叹气,相互安慰道:“他们要不是因为会飞,格里斯小姐肯定也输不了,他们大氏人简直可怕。”
格里斯在原地伫立了会儿,睨了石碧彤一眼,面无表情地站直身子,保持自己该有的倔强与骄傲,默默往更换衣服的房间走去。
常乐也转身走下走廊,准备在第一时间安慰一下格里斯。
刚下到院子,石碧彤就走了过来,常乐默默翻了个白眼,自己走自己的。
石碧彤一伸手,硬生生将她拦下,低声嘲讽:“还想陷害本小姐?区区雕虫小技,本小姐都看不上眼。你就等着陛下惩治你罢,打在本小姐脸上的这巴掌,本小姐迟早要还给你!”
常乐不以为意,坦然一笑。
“石小姐的蹴鞠之技,确实不错,常某佩服。先前常某也只是想提醒石小姐一句,凡事谨言慎行,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石小姐当时咄咄逼人,常某开不了口,就只能动手。俗话说,棍棒之下出严子,也是为了石小姐好。”
“你!”
石碧彤气急,常乐已经客客气气地离开了。
身后的侍女走过来,石碧彤一扬手,恼道:“走,回去告诉兄长去!”
路过冯婉清,石碧彤不依不饶道:“冯婉清,那东西你先不能动,等明日咱们比过之后再说。”
“等你就是。”
冯婉清懒得和这个向来嚣张的大小姐争执,望了下常乐去的方向,眉头微皱,也决定先离开。见着侍女跟过来,轻声吩咐。
“你去堂哥府上蹲着,堂哥从宫里回来就叫我。”
……
格里斯重新换上自己的衣服,和常乐他们汇合,众人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方童文也以鸿胪寺卿的身份,代表着大氏,为了两国的友谊安慰了格里斯几句。
格里斯一一谢过,却是不服气刚刚的比赛,始终耿耿于怀。
“格里斯小姐,这结果不重要,过程才是重要的,您看看,您刚刚是多么的迷人?”
一个金棕色头发,比常乐高出一个头的洋人走过来,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他把抱着的画本往前一递,展示给格里斯。
常乐没听懂他的话,但就站在格里斯身边,顺便偷瞧了下,发现画本上竟是一幅素描!
是格里斯刚刚奔跑夺球的潇洒样子,形象
逼真,极具动感。简单的一幅画,可见其功力,笔法上比常乐成熟些,但技巧概念什么的还有些欠缺。
忽然间,常乐有些自闭。
她先前问过德?爱华,现在的西大陆,没有人画素描,基本上都是画油画!
当时她还庆幸,自己也算是有个可立足的特殊技能。
可现在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儿?
谁能解释一下?
“巴赫伦先生,你画的可真好。”
格里斯诚恳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看到画心情好了不少,又递给了常乐,指了指自己,别扭地用大氏语说。
“我。”
常乐笑着点头,左右看见个白花花胡子的老学者跟在身边。
英吉利亚国留在大氏,用于两国文化交流的两个学者,都是一把年纪了,留着白花花的大胡子,很像圣诞老人。他们的头发也都花白,用一条黑色的绸带把卷发扎着。
两人最明显的区别,一个戴眼镜,一个不戴。
如今在常乐身边的是没戴眼镜的。戴眼镜的老学者跟在前面,正在替方寺卿和查斯?罗伯特翻译。
查斯?罗伯特还在手舞足蹈的比划,感慨刚刚看到的令人惊奇的人和事。两个人笑声连连。
常乐就请没戴眼镜的老学者来当自己的翻译:“请帮忙问一下,这位画师是什么人?”
老学者点头,翻译成西德语。
那画师从老学者口中得知常乐也是个画师,有些高兴看到同行,向常乐行了一礼。
“常画师,你好,我叫菲恩?巴赫伦,来自西德国,父亲是巴赫伦伯爵,巴赫伦一世国王陛下曾把他的佩剑赐给我们家族,老师是西德国有名的画家汤姆?莱多利恩。这样说可能有些自夸,但我是西德国最厉害的画师,曾经也学习过建筑,雕塑也是我的强项。哦,你看这画,虽然你可能没见过我们西大陆的画作,但请允许我告诉你,这种画法,是我和我老师创造的,但还未想好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常乐听着老学者类似于机器的翻译,瞧着对面菲恩?巴赫伦生动的形象,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情绪有些复杂,内心有些纠结。
这个人的自我介绍怎么能这么多?
听起来,厉害到上天一样。
而且,素描是他创造的,这话说出来是不是太过夸张了?
“巴赫伦先生确实是我们西德国最厉害的画师,在前不久莱多利恩画师去世之后。”
格里斯跟着附和了一句。
常乐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很是社会的客套:“幸会幸会。”
“确实是你的荣幸。”
菲恩?巴赫伦不可置否,脸上带着优雅的微笑。但常乐有点想把他的脑袋按在地上摩擦。
“哎,你看这个是不是他们说的那个洋人?刚刚在街边嘲讽了个卖画的,又当场画了一幅《闹市图》,跟咱们那街道是一模一样,画的可快了!”
“我看着像,说他的头发跟金子似的,个子高的跟个木桩似的,皮肤白的跟面粉一样。而且他手上还拿着画。厉害,厉害了!”
从他们身边过去两男子,指着菲恩?巴赫伦就开始评论,远远地认完,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