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六十七章 怀王回府
先前易昭倒是已经打听过,冯府还有着文渊伯的爵位在世袭,是个老贵族了。冯家是个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
“冯老在画坛中颇负盛名,早有耳闻。听说令兄是个鉴画名家,还曾在与西德国的比试上做评。冯小姐也是江南有名的才女,知书达理,今日当真是眼见为实。”
冯灵娥受宠若惊般谦逊道:“王妃过誉了,娥娘受不起。”
“冯小姐不必客气。冯小姐将难民村交与官府,每日还在帮助受难的难民,此举令人敬佩。”
“娥娘只不过做些‘日行一善’的小事,王妃带兵四处剿匪,如今又暂管江南郡事务,才是令人敬佩。”
此话倒是出自冯灵娥的真心。她听闻王妃的种种事迹崇敬不已,在她心中,怀王妃和常乐一样有着表率作用,只不过常乐是以女官员的名义显得更胜一筹。
其实今日借口来寻易河盛,也是借口来一睹王妃的容颜。
怀王妃还比她小上一两岁的样子,但是通身沉稳矜贵的气质一般的女子难有。那张好看的面容始终淡然笑着,犹如与世无争的雏菊,更应该是君子兰。
与之相坐,眼中的钦慕之意难以掩藏,瞧着她喃喃。
“今日一见王妃,当真三生有幸。”
回想怀王的容姿,倒是觉得他们二人龙男凤女甚是相配。
易昭但笑不语,从容地端起茶盏抿了口。
“王妃,怀王回来了!”
管家匆匆而来汇报,易昭当即面露喜色。一旁的冯灵娥闻听,识趣地站起来向她行礼。
“王妃,时候也不早,娥娘先行退下了。”
“冯小姐,怀王请冯小姐暂留。”管家忽然对冯灵娥道,“怀王说有事要问冯小姐。”
冯灵娥和易昭双双疑惑之下,便见着湖岸边出现了一道红色的人影,穿过曲桥翩翩而来。
犹如一阵风轻然而至,丰神俊朗的身姿令人心生慕意,一张桃花面上桃花眸流光溢彩,令人不敢直视。
冯灵娥悄然侧身偏头,偷眼打量怀王妃,发现对方眼中的柔情,好似正目不转睛地瞧着对面过来的人,不由惊诧又艳羡。
刚刚看来,怀王妃应当是个重规矩的人,但在面对夫君时竟也是这般大方地直视,当真是令人咂舌。
眼,便瞥见白藕和管家行礼,自己也忙面朝怀王规矩行礼。
“冯灵娥见过怀王。”
怀王笑道:“起来罢,夫人也不必多礼了。”
说着,怀王一步跨上前将刚躬身的易昭胳膊一抓,扶直了她的身子。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把其他人都晾在一边,先行关怀开口。
“肩上的伤可好些了?”
易昭点头轻应,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已经好的差不离了,怀王这是将事情都办妥当了?”
怀王不答反问:“为夫这才出去了几日,夫人便与为夫生分了?”
“……”
易昭瞧了眼还站在一旁垂首的冯灵娥,眼神示意现在还有外人在场。
但怀王就盯着她,完全没在意她的提示,一张桃花面还逐渐不满起来,深有不改正便不行的意思。
末了,易昭自知犟不过他,只能出言解释。
“夫君莫要多心,并无生分。”
怀王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白藕和管家静静地站在旁边,虽然早已习惯这种场面,可每次见着还是心下欢喜。主子们恩爱,这府上就和睦。
站在一旁的冯灵娥却是第一次见识这场面,莫名地就像吃了路边的青梨,又酸又涩,实在是承受不住。
怀王刚刚是在跟怀王妃纠结称呼的问题吗?可皇家亲王,平日里不也应该规规矩矩的,有礼有节?竟是喜用这等亲近的互称?
几次偷瞧,便见他们二人郎情妾意的莫不恩爱,只觉自己不应该在这里,而是应该早早离去。
想想易河盛那个硬木头又是惆怅一叹,她怎么就看上了个那么不通情故的?
“都莫站着了,坐罢。”
怀王出声,易昭和冯灵娥也都在他之后坐了。因着有怀王,她们二人也未再凭栏而坐,而是围坐在亭阁之中的圆桌旁。
“夫君还未说,事情可是都解决了?”
易昭有些迫不及待地追问,陛下的安危关乎江山社稷,得知他是否安然无恙最是要紧,再此面前规矩都算不得什么。
怀王见她急不可耐,心下婉转道:“你是担心谁?男的女的?”
为了避着现场的其他人,怀王故意话中隐晦,易昭却是明白他问的应该是司伯言和常乐。
不满他这时候还在卖关子,直接道:“自然是那位,夫君你又不是不知晓。”
王冷哼一声,有些不悦地捡了颗红果子咬了一口,“事情解决妥当了,怀王妃还请放心。”
易昭见状,眸子微转,不动声色地找补道:“夫君之前走的匆忙,我每日也是提心吊胆的,见你平安归来,这才放心。”
“如此?”
怀王眉头一挑,将信将疑地瞧着她,见她肯定地点头这才心情好了许多。瞧着易昭那张时常温和淡然的脸,莫名有些感慨。
念及司伯言经此一难,今后当是该知如何对待常乐,心下也算放心不少。
他如今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如花美眷,也真希望常乐能与如意郎君相携。
“夫君?”
易昭被他灼灼目光瞧的不自在,忍不住轻声唤了下。
对方似是回神,潋滟一笑:“出去一趟,更觉为夫娶了个好夫人。”
这话实在是酸掉牙,易昭愣是不好意思配合他接下去,只是暗中用眼神提示还陪坐着的冯灵娥。
冯灵娥始终垂首不好意思抬眼。
不过这回怀王没有再忽略她,悠悠一笑看向冯灵娥:“本王留冯小姐是有事相问。”
“怀王请问。”
进入话题太过迅速,冯灵娥有些猝不及防,还好及时反应过来,仪表上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怀王道:“冯小姐可是认识胡大?”
“胡大哥?”冯灵娥疑惑了下,“认识。他之前带着山上的难民来到难民村。胡大哥怎么了?”
想起胡大之前是盗匪,这又被怀王点名指问,冯灵娥心下发虚,害怕是胡大做了什么恶事惹祸上身。但近些日子的相处,她觉得胡
大是个豪爽之人,不像是会作恶的。
怀王又问:“你可知他的来历?”
冯灵娥摇头,半遮半掩道:“卜老爷和易将军他们应该比较清楚。”
“你平日里与胡大可是常往来?”
冯灵娥犹豫了下,还是如实回答:“胡大哥是个热肠子,经常有请他带人帮忙。兄长与他比较熟悉,听说兄长要同他一块儿开书局。敢问怀王,胡大哥可是犯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怀王随意地摆了摆手让她放心,“只不过有件事想让你帮忙,跟胡大有关。”
“怀王请说。”
易昭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全程疑惑,怎么突然间又冒出来个叫胡大的。
“这胡大原本是凤县大凤寨的匪头,你可知晓?”
怀王这话问出来,冯灵娥还在迷糊摇头,易昭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甚至嫉恶如仇的情绪上涨,当即忍不住插话。
“大凤寨的匪头?趁着水患大灾,大凤寨屡屡盗劫官粮,强抢百姓!我多次带兵攻打竟是无法动他们一点,却原来他们的匪头窝藏在郡城的难民村!”
“夫人莫急。”
怀王安抚着有些激动的易昭,每次只要是跟国家大义有关的事儿,易昭冲的比谁都前,一改与世无争的规矩淑女模样,这也颇是让人苦恼。
那头冯灵娥已经紧张起来,也没想到刚刚还淡如雏菊的怀王妃如今成了个斗士。生怕怀王妃一个激动,带兵去难民村将胡大给抓了砍了,赶忙替胡大解释。
“这其中想必是有些误会。”
“有什么误会?”
易昭的目光不由得已经严厉起来。
冯灵娥道:“胡大哥可能以前是做匪盗的,但他早就弃恶从善。他之前在郡城外的山上带着难民落草为寇,也是被那些难民求助不得已的。他已经离开了大凤县,想必是想通了,不再为寇。”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易昭在对这些贼人方面的态度,和易河盛异常的一致,“大凤寨存在不是一年两年,他本是大凤寨的匪头,为贼多年,怎会突然从善?其中必有阴谋!”
发觉易昭的坚持,冯灵娥无法劝解,有些为难地向怀王求助,苦口婆心道:“还请怀王明鉴,胡大哥当真已经改邪归正了。”
怀王悠悠道:“王妃说的不错,胡大为贼多年突然弃恶从善太过不寻常,你若是觉得其中另有隐情,不如你去查查,这胡大为何放弃了大凤寨?这大凤寨里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此处,冯灵娥算是明白自己被留下来是要干什么了。
怀王就是要借她的手去查胡大,念及胡大哥一副侠义之姿,心中不由坚定,定是要给这样的人一个清白。
正要答应,便瞧见曲桥那边走来一个高大的人影。
他身上的玄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坚毅面庞,山峰似的浓眉之间仿佛有充斥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炯炯有神,似乎谁都入不了那双眼。
步履稳健透着几分威武,似有威风生起,扑向他正走的方向,落在她的身上。
他就像是一座威武可靠的大山,只是屹立不动都让人心生仰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