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百一十六章 被下药了
冯之韵砸了桌子,紧跟着就开始发酒疯,扯着嗓子就吼。
“谁要成亲了?我不成亲,我才不成亲……你们都没成亲,凭什么让我成亲……”
说着,冯之韵忽然委屈起来,摆了下广袖,调整了下坐姿,瞧着那些正跳舞的小倌。他们跳的越欢乐,自己就越郁闷难受,不悦开口。
“换个悲点的,悲到死了爹娘那种的。我这么难受,你们还这么高兴。”
小倌们再次面面相觑,望向常乐,等着她给个安排。
常乐又喝了杯酒,赞同道:“搞个惨点儿的,让人潸然泪下,惨到想跳楼的那种。”
小倌们微微受惊,在冯之韵的催促下,还是换了套悲凉的舞乐。
奏乐跳舞之人皆是心惊胆战的,生怕面前的几个人轻生。一般遇见伤情的客人,他们应该是上前好言安抚,然而今日的几位看起来不好惹。这几位不吩咐,他们也不敢靠近。
时不时地瞟过去,发现他们三人真的都好像在认真看舞,只是没断过手中的酒,哪怕是那个醉醺醺来的贵公子。
不多会儿,三人眼里还真的泛起了泪光,让他们有些手足无措。
“这舞乐真的太惨了。”冯之韵抹了下眼睛泛起的泪花,道,“我真的想跳楼了。”
常乐点头,也跟着抹了下眼泪,想要学着石树直接对着壶嘴灌酒,发现酒壶没了。左右找了下,发现石树面前已经空了两壶,他正伤怀地望着那些小倌,手里还拿着最后一壶酒。
“来人,再拿几壶酒来!”
常乐吼了一声,就有龟奴送酒来。
那龟奴看了眼房中的三人,又看了眼手中的酒壶,快步上前,将酒壶放在桌子上。
眼见着常乐伸手要拿酒壶,直接将案盘上最后一壶酒塞进了她手中,眼看着她对着壶嘴喝了一口,这才满意地退了下去。
出了房间,下楼到后院儿,赶到了后门处,对着门外阴影处的红衣女子恭敬道:“霜姐,事情都办好了。”
“嗯,这是赏你的。”
阴影中的女子伸出手,带着红宝石戒指的手上捏着一锭银子。龟奴立马谄媚地笑着,双手捧着去接。
银子落进手中,沉甸甸的感觉让他一喜。
“多谢霜姐。”
那女子已经转身离开后巷。
……
楼上屋内,常乐三人还在一言不发地饮着酒,时不时三人对碰一下。
三人都有些醉了,便都趴在桌子上,三个脸蛋通红的脑袋面对面,开始闲聊。
“石大哥,你跟如霜什么关系啊?”常乐扯了扯衣襟,醉醺醺问着,“我忘记是听说的还是什么,你们关系好像不一般。”
冯之韵插嘴道:“你们说的是金香楼的如霜啊?”
乐扭头,换了半边脸蛋贴在桌子上,觉得桌子冰凉凉的有些舒服,“就是那个长的贼好看,跳舞也贼好,说话贼难听的如霜。”
石树用手指敲了下桌子,有些糊涂道:“我跟她算是青梅竹马。她小时候看起来可乖巧了,现在……变了。她今天跟我说了我娘和我爹的事儿,我不能接受,我不行。”
常乐又把脑袋转了回来,看向趴在左边的石树,抹了下发热的脸:“你爹娘咋了?”
“他们……都瞒着我,骗我!”
石树猛地坐起来,力道过度,往后仰了过去,还好有椅背拦着,不至于摔下去。他抓起桌子上的酒壶,又开始喝起来。
“但他们没逼你娶媳妇儿。”冯之韵咕囔着,瞧着常乐又把脑袋转过来,伸手扯了扯她的脸蛋,委屈道,“我想让你嫁给我,就是想要你的画坊,想跟你学画,我不喜欢你。干嘛要为了这来报复我?娶了媳妇儿,就有人管着我了,我不想被人管。”
常乐觉得他的手也热的很,有些烦躁地把他的手扯掉,然而看着冯之韵那张脸,却是觉得越看越顺眼,扯了扯厚厚的衣裳,觉得热的有些透不过来气。
“这酒劲儿大了,怎么还热的很?把窗户都打开。”
小倌听话的将门窗打开,凉风猛地灌进来,那些小倌冻得一哆嗦。常乐三人也猛地打了个激灵,却是没觉得有多冷。
常乐感觉舒坦了些,便指着冯之韵道:“原来你是图谋我的遗产,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好歹还能成亲,我呢……现在是到了夏天吗?”
说着,常乐直接将厚外衫脱了下来,这才觉得舒服了些。可脑袋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扶着座椅就踉跄地站了起来。
“不行,我要先回去睡了,你们记得结账。嘿嘿,正好我没带钱。”
常乐笑了两声,拿起自己的衣服就往窗口走,错将窗户当成门,只觉得外面凉的爽快就要翻出去。小倌们大惊,忙上前将常乐拽下来。
看着面前一群好看的男人,常乐眼前忽然有些迷糊,浑身烫的厉害。看着其中一个,那人越看越像司伯言,最后确定他是司伯言就扑了上去。
“公子!”被抱住的小倌惊讶地叫了声,感觉到她胸口有些不对,再看常乐那张清秀的脸便有些紧张,“公,公……”
什么公子,这分明是个女的!
“什么公?”
常乐已经不大能听清他说什么了,将他的脖子紧紧揽住,接着便要凑上去。冯之韵和石树早就靠了过来,两人一瞬间想起来常乐是个姑娘,赶忙将他们分开。
冯之韵大手一挥,道:“你们都出去,出去!”
石树勉强扶住常乐,用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道:“小祖宗,我送你回去。你要真在这儿搞出事儿了,我们死多少次都不够。”
“我热的慌。”
常乐顺势抱住了石树,一张脸通红,已经意识不清,脑袋搁在他脖颈间就开始蹭。
石树发觉她身上烫的不同寻常,猛然清醒过来,将常乐给推开,又扶住她的肩膀让她不至于摔倒。瞧了眼桌子上的凌乱的酒壶,走到窗边吹了个哨子。
兀地,一个黑衣人应声从窗外翻进来。
石树严肃道:“这家店有问题,常乐被下了药,你们仔细查查。我送她回去。”
黑衣人眸光一寒,刚要点头同意,但见石树也是不怎么站稳的样子,道:“石侍卫留在此处罢,在下带常姑娘离开。”
“也好。”石树有些控制不住常乐,直接一个手刀将她打晕,递给了黑衣人,酒水有些麻痹大脑,想了许久才道,
“也不知道她中了哪种药,你找个大夫给她看下,或者直接丢给主子算了。”
反正他们俩就是那种不寻常的关系,出了什么事儿也都不叫事儿。
黑衣人等他嘱托完,这才抱着晕厥的常乐从窗户跃出,不带丝毫犹豫地选择了后者。跟常乐有关的事儿,他还是交给主子决断比较好。更何况,主子就在对面的酒楼里。
……
从房顶上径直越过两条街,便是一家酒楼。
司伯言正在酒楼中的一间房间内,站在窗前,遥望着常乐去的倌楼方向。
他今日没见着常乐,便抽空来城一趟,听闻怀王妃带着常乐到了花楼,本想过来抓人的,犹豫了下还是纵容她一回。没想到,她又嚣张的去了倌楼。
想了又想,觉得有人盯着,也就再让她一回。听说如霜回到了金香楼,怀王定然是让常乐见着了如霜,她们二人定然是闹了些不愉快。
干等着还是有些烦心。忽然见着一道黑影从对面蹿过来。及至对方近了,这才发现他怀里还抱着常乐,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侧身让开窗口的位置。
黑衣人从窗户钻进屋,将浑身发烫,还有醒来趋势的常乐交给司伯言。
“陛下,常姑娘好像被人下了药,石侍卫已经派人在店里查了,让属下将常姑娘先送过来。”
司伯言也发现常乐身上的滚烫,闻言恼怒:“什么叫被人下了药?你们几双眼睛盯着,竟是没发现?”
黑衣人惶恐地单膝跪下:“属下无能!”
“立马去查,必须查清楚!去找个大夫来。”
“是!”
黑衣人等了一瞬,没有听到别的吩咐,赶忙离开房间,顺手将敞开的窗户关上。
司伯言焦急地抱着常乐,将她放在床上,摸了下她滚烫的脸颊,她嘴里还若有似无的轻哼了两声,念着她此时被下了药,心底忽然也有些躁动。
眸光微沉,还是起身到外间开门,朝外叫了一声:“小二!”
不多会儿,小二到了跟前,笑盈盈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去准备桶浴水,要冰的。”对方愣了下,司伯言恍然响起常乐身上还有内伤未痊愈,不敢让她泡冷水冒险,改口道,“算了,端盆冰水来罢。”
“哦,是。”
小二应声退了下去。不多会儿就端了盆冷水回来。
司伯言接过冰水,将门闩上,回到床边。将水盆放在了床头的凳子上。将搭在盆子边上的毛巾浸湿,水的冰冷立刻从手上传遍全身,让他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将毛巾拧干,犹豫了下,还是趁凉给常乐擦了擦脸。
常乐却是被冰醒了,悠悠睁开眼,见着司伯言以为出现了幻觉:“你怎么在这儿?”
“我无事来城中转转。”
司伯言回了一句,就发现她的眼神猛然有了变化,瞬间迷蒙起来。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常乐感觉有一团火猛然蹿上来,直接将她淹没,神志完全不清了,只想往面前的冰凉上靠。
抓住司伯言的手,顺势就爬起来将司伯言抱住。心里头好像知道她抱着司伯言,莫名地就开始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