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九十一章 逐出道门
无泽不管发生过什么,直接过去,将要逃跑的鹤檀的肩膀抓住,揪着他到了常乐面前。
鹤檀神色慌张,瞧着常乐撸着袖子,双目阴狠地过来,连忙大叫。
“你想干什么?这里是玄灵观,你敢动我试试?”
常乐继续挽着袖子上前,不发一语,双目如同野兽般死死盯着鹤檀。
鹤檀畏缩着想要后退,可被无泽压制的死死的,眼瞧着刚刚抓着常乐的那几个道士揉着身上被踹过的地方,就待在一旁看着,当即气恼地不行,指着他们就骂。
“你们都站在那儿干什么?你们快拦住她,快来救我啊!她现在不是柳成言的贵人了,柳成言已经死了,我们也不用保护……”
啪!
一道清脆又响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叫喊。
常乐收手,瞧着脸被他打歪的鹤檀,感受到身后的动静儿,咬牙道:“现在我不是柳成言的贵人,但我还是陛下的救命恩人,是怀王护着的人,你们玄灵观还敢动我不成?”
那几个人闻听,立马顿住脚步,往后退了退,继续当旁观者。
常乐,确实不是他们能动的。怀王和陛下,谁都能把他们玄灵观给拆了。
见着常乐的架势,鹤檀也心虚了,捂着脸咬牙看着她,只能把不甘与恼怒咽下去。
常乐定定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鹤檀咽了咽口水,道:“没什么,你听错了。”
“是吗?”常乐扬手就又给了他一巴掌,冷声道,“你刚说了什么?”
鹤檀捂着另一边被打的脸,咬牙道:“我什么都没说……”
啪!
常乐又是一巴掌呼过去。
“你刚说了什么?”
鹤檀被连打三巴掌,挨了死打,还不能还手,当即气血上涌,恼怒大骂。
“我说他死就死了,凭什么让玄灵观给他办丧?又是换白事,又是闭山门!他柳成言又不是我们玄灵观的道士,死了还那么麻烦,早就该死了!”
啪啪!
常乐连续给了他两巴掌,用足了全身的力气。
无泽感受到力道,顺手将放开了鹤檀,鹤檀立马顺力摔在地上,脑袋砸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再抬头望向常乐时,已经是头晕眼花,脸颊被打的通红,嘴角鼻子,都是血。
旁观的道士见状,既是生气又是恨他嘴贱说这些。
鹤檀不喜欢柳成言是全道观都知道的事儿,平日里就不给柳成言好脸色,背地里跟人说柳成言的坏话。
没想到,今儿是柳成言入殓的时候,他还不留些口德,偏生让路过的常乐给听了个完全。
常乐向来和柳成言关系好,听闻自然是无法容忍,直接就要揍鹤檀一顿。
她想打就打了,鹤檀怎么还在自己火上添油?
那厢,鹤檀瞪大眼睛,怒视常乐,恶狠狠道:“你打啊,有本事你把我给打死。我看你不是什么贵人,就是你把他给克死的!”
这句话,像根针似的直戳常乐心脏,常乐一下子愣在原地,收敛了刚刚的暴怒。
鹤檀刚想得逞冷笑,脑
袋就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整个人重重地趴在地上。
十里收脚,单手叉腰,指着鹤檀大骂。
“你才是克星,你们全家都是克星,你们祖宗十八代都是克星!肯定是你这样的人在天天诅咒柳成言,所以他才会死的!你再说句不好听的,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鹤檀好半晌才清醒些,拖着身子往旁边躲了躲,离十里和常乐都远了些,这才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倒着往后跑,还嚣张地指着常乐他们。
“你们!你们等着!我要去找师父主持公道!你们给我等着!”
十里恶狠狠道:“你最好赶紧去!”
鹤檀扭头就跑,刚跑没几步,瞧见对面过来的人,那人一张冷面如冰雪一般,忙叫:“二师兄,二师兄,他们,他们仗势欺……”
啪!
被叫二师兄的那个人扬手就将冲过来的鹤檀打翻在地。在鹤檀还晕头转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冷声开口。
“鹤檀,你出言不逊,心思不纯,有失道德。师父已经将你逐出道门,从此你再也不是玄灵观弟子,好自为之。”
二师兄扬了扬手,招来两个小道士。暗讽鹤檀的不知天高地厚。
整个玄灵观,伤了谁都不能伤了柳成言,居然还敢公开辱骂柳成言。不知道,不为道长的俗姓是姓柳吗?
除此,身为道者,言语无忌,不能清心寡欲,也是有失道德。如此之人,留在玄灵观只会让玄灵观乌烟瘴气。
那两个小道士上前将鹤檀的上半身架起来,鹤檀迷糊中听到这个讯息,震惊地半天回不过神。等被拖着离开,这才反应过来,在和二师兄擦肩而过之时,伸手死死地拽住了他的道袍。
“二师兄,不可能,师父不可能这样对我的!我错了,师弟知错了,二师兄,你帮忙跟师父说说……”
二师兄厌恶地将衣袍从他手中扯出,示意那两小道士动作快点。
小道士立马加大了力度,以最快地速度拖着鹤檀离开。
听着鹤檀挣扎的声音远去,二师兄这才朝常乐走去。
朝常乐行了一礼,歉意道:“让姑娘受难了,九堂替玄灵观向姑娘道歉,还请姑娘见谅。适才,多谢姑娘帮忙惩戒。”
对方如此有礼有节,常乐的情绪也平定了许多。瞧着眼前挺拔的道长,面如润玉,眉眼俊秀,却冷似寒冰,不过通身的气质也想是个修道之人。
不由得,又想起柳成言来。
柳成言去世已有了些时日,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看淡了。
可见着柳成言入殓时还是忍不住落泪,刚刚听见鹤檀侮辱柳成言时忍不住暴躁动手,如今瞧着和他有着一丝相似气质的人也忍不住想到他。
默了会儿,无力地摆了摆手:“刚刚也是我冲动了,我还有一事想请,不知能否转给不为道长?”
“姑娘请说。”
“我想在玄灵观多留一段时间,在三清殿中,为柳成言吃斋诵经七日。”
常乐虔诚地行了一个道礼。如今,她还能做得最后一件事,就只有这了。
九堂敛目,见状点头:“贫道会替姑娘转给师父。姑娘适才可有受伤?
”
“并无,多谢道长关怀。”常乐客套回话,瞧了眼十里和无泽,又道,“不打扰道长了。”
九堂点了点头,目送着常乐离开,随后不悦地瞧了远处受着伤的几人,冷声道:“你们几人,参与斗殴,闭门思过一月。”
那几人忙受下:“弟子知错。”
九堂又叫了两个道士到跟前,道:“你们去跟着常姑娘,有什么需要便帮一下。”
那两道士受命,跟了过去。
一切都解决完毕,九堂瞧了眼周围熟悉的建筑和风景,抬眼瞧了瞧还算刺眼的太阳,莫名有些怅然之感。
未想到,他就外出巡游历练了一年,这道观之中就出了那么多的事,一切都不同与往。
柳成言外出征战死了,九潭也犯案死了。
如今长春道长还未回来,不为道长也伤心欲绝。只怕玄灵观接下来的日子,没那么好过了。
……
常乐带着十里和无泽回到了柳成言隔壁的房间,先前她住着的地方。
外出五个月,里面还是干干净净,整洁的很。
常乐领着他们在桌前坐下,情绪平稳道:“你们怎么找过来了?看你们气喘吁吁的,怕不是赶过来的?”
“是啊!一大早听说怀王回来了,我和无泽就去城门口等,结果只看见怀王他们,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回不来了。我们又在宣武门外面等着,等怀王受完嘉奖出来,一直没等到。我们又回了画坊,还是没看见你。最后我们打听到了你们在城外驻扎的地方,有个将军说你来了玄灵观,我们就赶紧赶过来了。”
十里一口气把自己今天的历程全都说完了,连气都没有喘上一口。等说完,这才将自己所有的担心都吐了出去,仔细地打量着常乐。
常乐面色苍白,还带着些刚刚因情绪激动而产生的红晕。仔细看着,也瘦了不少,而且皮肤也看着没那么有光彩了,还黑了些。
通身看下来,俨然一副去外面乞讨了五个月的惨状。
十里越看越忍不住心疼,直接起身过去扑在常乐怀里,摸着她的脸道:“阿常,你怎么混成这样了?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常乐仔细想了下,摇头:“没怎么受委屈,这是去了战场,又不是下江南养身子,肯定会看起来惨了点儿,别担心了。”
说着,常乐帮十里抹去眼角溢出来的眼泪,瞧着她的脸色倒是显着有几分红润,其他的也没什么变化,没胖也没瘦,知道她没受委屈也就好了。
十里禁不住哄,越哄越是委屈,一拳打在了常乐的肩膀上,哭着把所有的委屈都给倒了出来。
“阿常,你怎么五个月都不给我写一封信?我每天都不知道你的情况,快急死我了!不知道你是生是死,也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没看见你回来,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后面的话,因着她过度伤心而梗在喉头,只管大声哭着,什么也不说了。
常乐见她一张小脸迅速变得通红,心头也是一阵发酸,强制着不让这种悲伤的情绪再次将自己淹没,只是一遍遍拍着她的后背,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