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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红泪萧琴 沧浪客 7513 2024-01-19 10:46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768/509936768/509936790/202005091421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三日之后,令狐冲又唤令狐箫单独到他屋里去,令狐箫不知又有什么大祸临头,心中害怕之极,却又不敢不去。进入屋内,却是满屋酒香,桌上各色精致酒杯不下二十种,地下却摆了三四十个大大小小的酒坛。令狐箫大惑不解,却听令狐冲令他坐下后,语气颇为温和地道:“昔年为父和你娘闯荡江湖之事,你与妹妹尽都知晓了。你道爹爹最喜好的却是什么?”

  令狐箫道:“爹爹最喜的,便是仗剑行侠江湖。”

  令狐冲道:“错了错了!爹爹偶得你风太师祖传授‘独孤九剑’,于剑术之道委实不敢弃自菲薄,也干出了几番惊天动地之事,但爹爹性格疏狂,你自是知道的,其中好几桩在江湖中博得‘大侠”二字之称的事却是被逼出来的。其实你爹爹我第一喜欢的事,还要算是喝酒,”

  令狐箫奇道:“喝酒也能成大侠么?”

  令狐冲笑道:“光喝酒自不能成大侠,但大侠行事,只要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良心,便当随心所欲。爹爹年少之时,身为华山派之徒,身上无几分银两,自是不管好酒劣酒,买了便喝。后先遇绿竹翁,后见祖千秋,再逢丹青生,他三人当可算中原最为精通酒道之人,爹爹方知饮酒尚有诸多学问。可惜这十六年隐居该岛,你齐老伯烧得一手好菜、年老伯钓得一手好鱼,却是酒量太过差劲,于酒道更是一窍不通,独酌自饮,又是少了许多乐趣。日前在琴儿生日宴会上,我看你心情甚是不佳,却连饮了十数碗烈酒方醉,大有你爹爹年轻时的豪劲。但你知那叫什么喝法么?”

  令狐箫道:“孩儿不知。”

  令狐冲哈哈大笑道:“那叫牛饮,并且是蠢牛之饮。”

  令狐箫禁不住也是一笑。

  令狐冲却正色道:“什么酒配什么杯,又是怎生喝法,这却是正经学问,爹爹自今便教授给你,你却千万马虎不得!”

  令狐箫道:“孩儿谨记了!”

  当下令狐冲便将从绿竹翁、祖千秋和丹青生处学来的关于饮酒之道尽数传给了令狐箫,讲演结合,倒也有趣得紧,令狐箫便学得飞快,不到十日,于酒道之精通更不在乃父之下了,接下来本欲传授饮食之道,无奈令狐冲从田伯光处听来的也只是一鳞半爪,试更无从试起,只得作罢,只以一句“四年后咱们回归中原,让你田叔叔好好教你”轻轻带过。

  令狐箫却大喜道:“爹爹,四年后咱们便要回中原去了么?”

  令狐冲道:“二十年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咱们是该回去看看了,也不知今日中原武林,到底是谁的天下。”言语竟是充满干云豪气!

  令狐箫道:“自今日起,箫儿定当勤练武功,回中原后决不给爹爹和娘丢脸便是!”

  令狐冲大喜道:“这才不愧是令狐冲和任盈盈的儿子!哈哈!”

  自此之后,果然不用父母督促,令狐箫兄妹俩终日勤练武功,除令狐冲所习少林派《易筋径》上所载无上内功心法不便传授,改传《混元神功谱》所载内功之外,令狐冲夫妇所学诸般武功,倒尽被一双子女学会了。只是两小年幼力弱,见识疏陋,比之父母,那是大大的不如了。

  文才武学虽有进展,脾性却是难改,一年之中,令狐箫又受了妹妹诸多冤枉,那也不必细细言表了。

  这一日兄妹两人到海滩宽敞处练武过招,倒也各有高下,正是平分秋色。然千招之后,令狐琴本是女子,又加年幼于兄,力气渐渐不继,终是落了下风。但她素性要强,竟不肯就此认输,只急得那银貂在一旁左窜右跳,扰乱令狐箫心神。

  令狐箫大是不奈,运足真力,意欲一掌迫退妹妹,声言歇歇再斗。哪知令狐琴也觉得自己若有银貂相助,胜之也是不武,遂出声叱退银貂。

  这一分神,内力自是泄了一半,令狐箫急忙撤回掌力,无奈他毕竟未到内功收发由心之境,虽撤回了一半掌力,掌势也偏了一偏,却仍有一半掌力击在令狐琴右肩上。但闻“啪”的一声,令狐琴已然伏面倒下。令狐箫大惊之下,连忙抢过去查看妹妹伤势。不料右手甫一触及令狐琴肩头,陡觉胸口腹中穴一麻,浑身酸软,仰面便倒于地。

  却见令狐琴一个鲤鱼打挺,跃将起来,咯咯笑道:“大马猴!这下你可服输了吧?”

  原来令狐琴见哥哥掌力刚猛,自己断然接他不住,定被逼退罢斗,当下故意出声叱貂,身形微微一偏,将所存真力尽数聚于右肩。她对令狐箫的禀性熟之不过,谅他也不敢真重伤了自己,定会撤回一半掌力,并将掌势右偏。以肩头接他一半掌力,于她丝毫无损,却使令狐箫上了个大恶当。令狐琴伏倒之后,便算准了位置,一待令狐箫右手搭上她之右肩,她的剑鞘便倏地向后点出,堪堪点中令弧箫胸腹间的腹中穴。此穴本人身大穴,也属死穴,只是令狐琴也并不敢要了哥哥的命,出力不重,饶是如此,已足使令狐箫浑身酸麻,头昏脑胀了。

  过得片刻,令狐箫头脑稍清,张口便道:“服输个鬼,有本事解开了我穴道,咱们重新打过!”

  令狐琴笑道:“大马猴被我小邪貂点中了死穴,还兀自口硬,若我不念手足之情,运力稍重,那你又将如何?”令狐箫怒道:“那是因你使诈,不信你解开我穴道,咱们看到底谁能点了谁的死穴!”

  令狐琴横眉道:“好啊!你竟想点我死穴,哼!好貂儿,抓他抓他!”

  那貂儿再有灵性,毕竟还是畜生,先前见主人倒地,便对令狐箫大怀怨恨,只是令狐箫功力了得,它也心有忌惮,此时见他被主人打倒在地,动弹不得,正是报怨的好机会。既得令狐琴指令,那银貂更无忌惮,扑向躺倒于地的令狐箫,大抓特抓,猛泄其忿。

  令狐箫何曾受过一介畜生这般欺辱,顿时气得昏了过去!好在令狐琴不准银貂抓咬哥哥脸面,才使令狐箫保住了一张粉雕玉琢之脸。过不多时,令狐箫早是胸肩裸露,血槽横七竖八,虽是皮肉之伤,却也将他疼醒了过来,顿时破口大骂。但他骂得越凶,那银貂便抓得越猛。

  令狐琴却站在一旁咯咯直笑,乐不可支。

  蓦然间,但闻“吱”的一声怪叫,令狐琴一愣之间,背心已被点了七八处大穴,人早委顿于地。举目看时,但见那银貂已被拦腰斩成两段,带头那段在东,附尾那段在西,早是“貂驾西归”了。

  令狐箫则正站在两段貂尸之间,沉着脸将被银貂撕裂的衣衫拉上。却是他穴道自解之后,大怒之下,挥剑斩了银貂。

  自十岁那年捡得此貂,五年来与它同食同卧,确是爱逾性命,陡见银貂身首异处,令狐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令狐琴哭声一起,令狐箫立知自己此番闯下了大祸,此貂颇通灵性,令狐琴对它爱逾性命不说,纵是娘和爹爹,也对它甚是喜爱。自己大怒之下将它杀了,它日遭一顿痛打,纵是事出有因,罚跪一夜,那是说什么也逃脱不掉的了、令狐琴越哭越是悲伤,令狐箫也是越来越心乱如麻,末了干脆一咬银牙,心道:“反正大错已经铸成,一不做,二不休,十数年来的冤枉.今日我令狐箫可得报上一报了,大不了被爹爹一掌毙了,那也不算什么,总之得先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当下更不多言,顺手点了令狐琴哑穴,也不顾她眼中骇异恳求之色,只将她翻过身去,又到远处折了三四根柳条过来,自双肩之下,“噼噼啪啪”好一顿狂抽猛打,边打还边骂:

  “叫你坑害人!叫你冤枉人!小邪貂,没料到你也会有今日吧!往日我处处让着你,你却以为我令狐箫草包一个,哼!告诉你吧,令狐大侠和圣姑的儿子,又怎会是软弱可欺的……”言至此处,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直打断了两根柳条,令狐箫见妹妹已是皮开肉绽,心有不忍,将剩余两根柳条扔进海里,道:“今日打你到此为止,往后你若还敢对兄长不敬,我便打折四枝柳条。”

  令狐琴哑穴被点,痛得死去活来,却又无法大骂抑或大哭,当真是苦不堪言。

  令狐箫见她伤势不轻,怕时日长了有碍妹妹性命,当下一一替她解开穴道,自己给自己壮胆道:“有胆你就回去向爹娘告状,我在这儿等着便是。”

  令狐琴自然是连忙挣扎着站起来,以剑当杖,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令狐萧呆立良久,暗道:“杀了银貂,本就是大祸一桩。妹妹是爹娘的掌上明珠,我将她如此痛打一顿,那更是弥天大罪了。罢了罢了,我令狐箫不再回家便是,反正这岛大得很,纵是捉鱼捕兽采果,也断不至于饿死了我!”

  计较方定,忽闻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令狐箫大惊:爹爹他们取我的小命来了。当下不及多想,折了一根空心苇管含在口中,轻轻钻入海水,躲在一礁石之后,只将苇管伸出水面透气。

  少时,令狐冲夫妇和齐年二位老仆相继而至。但听令狐冲道:“这小子骨气硬得很,他说在此等着,便会等着的,怎的不见了!”

  令狐箫暗笑道:“这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

  盈盈道:“箫儿虽有时行事荒唐走板,琴儿却比他更胡闹玩皮,此番他杀了银貂,又把妹妹打成那般样子,定是出事有因,咱们倒不可全听琴儿一面之词。”

  令狐箫心道:“俗话说知子莫如父,看起来倒是娘更了解我些,若非妹妹使诈,又唤那貂儿来咬我…”想至此处,方觉先前被银貂抓破之处被海水一浸,火辣辣的钻心直疼,禁不住浑身轻经抖动,却又不敢自海水中钻出来。

  令狐冲道:“纵若琴儿有千般不是,他做哥哥的,却又怎下得了如此毒手!只要找到这小贼,我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忽听年若龟道:“附近海水中,有一条大鱼。”

  众人均是一愣,不知他所言何意。却听年若龟又道:

  “此鱼至为乖巧,不弄明白钓鱼人真象,它是不会上钩的。不过此时我大谈鱼经,甚是不合时宜,公子既不在这儿,咱们便到别出去寻吧。”

  当下四人转身离去,令狐冲提议到林中去寻,年若龟却道:“咱们不如分头而行,这样机会便多了一倍。寿兄时常入山采菌,与令狐岛主入林找寻最好。我常年在海滩钓鱼,对沿海一带稍为熟识,便与圣姑踏遍礁石,也得将公子找回来。”四人均觉此计大妙,令狐冲与寿天齐当先入林。盈盈却站着不动,年若龟道:“圣姑,咱们是往东还是朝西?”

  盈盈笑道:“年兄何必再打哑谜,只怕咱们既不必往东也不必朝西,而是该直接回家吧?”

  年若龟赞佩道:“若说天下有人能瞒过圣姑一事,我年若龟只会将它当作神话了。”原来年若龟常年在海边钓鱼,凭水中的轻微响动便知鱼之大小,如此神乎其技,又怎不知方才水中有令狐箫那般一条大“鱼”,只是他深知令狐冲禀性,只要一经点明,只怕未等令狐箫分说一句,便被乃父一掌击成“死鱼”了。因而大谈鱼经,本意是暗示令狐箫在水中勿要妄动,孰知却被盈盈听出了弦外之音。

  当下二人径回家中,盈盈步入女儿闺房,沉着脸对背上敷了药,正自侧卧的令狐琴道:“你哥哥什么都说了,错却在你身上,哼!”

  令狐琴道:“我.….我…….但哥哥他.….他.…”

  盈盈道:“什么我我他他的,你再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一遍,看与你哥哥说的可是一般,但此事如何处置,我和你爹爹已有计较了,你若再撤谎,那可得另外说话了。”

  令狐琴听说爹娘已计较好了如何处置此事,心道哥哥杀了银貂,又将我打得这般重,定要遭受痛罚,自己虽先挑起事端,但最多挨一顿责骂而己,相较之下,还是不要撒谎的好。当下便将诸般细节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盈盈听罢道:“这倒与你哥哥所说一般无二,只是此事实是因你而起,况你哥哥心高气傲,受你暗算于前不说,又遭一畜生欺辱于后,他一怒之下杀了银貂,换了是你,也会有这般所为的,你却不许因此记恨哥哥,记住了么?”

  令狐琴道:“琴儿知错了,纵是哥哥再打我一顿,我也不会记恨于他。”

  盈盈道:“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咱们江湖中人,理当明义断理。琴儿好生静养,娘和爹爹还要去教导你哥哥。”盈盈出屋来,对一直候立在外的年若龟道:“咱们可去捉那条‘大鱼’了,错不在他。”

  年若龟大喜,随盈盈回到海滩,却只闻海涛轻轻拍岸,更无令狐箫踪迹。年若龟奇道:“先前他是在那块礁石之后的。公子端的聪明,以一根空心苇管透气……唉,只怪我多嘴,公子定是躲到别处去了,这可真的麻烦之极”。令狐箫确是听出了年若龟大谈“鱼经”的弦外之音,只是他会错了意,以为自己曾坑害过年若龟一次,他之所以将众人引开,自是要单独带爹爹一人来取他令狐箫小命。当时有妈妈在场,爹爹盛怒之下出手,娘定会出手相阻的。是以众人甫一离去,令狐箫便连忙游出海面,躲到那块刻着“箫琴岛”三个大字的巨大石屏后去了。那石屏在岛上最是显目,没人料想到他竟会躲在如此显眼之处。令狐箫倒是放心得很,盈盈和年若龟来到他先前藏身的海滩时,他正自呼呼大睡呢。

  一觉醒来,已是满天星斗,大约正是子夜时分。但见远处两点火光萤萤,并遥遥传来令狐冲的声音:“箫儿,你快回来,爹爹决不责怪你便是。”又听盈盈道:“爹爹说不责怪你,便是不责怪你了,娘已知道错在琴儿,箫儿你快回来。”令狐箫心道:“娘的话倒可当真,只是爹爹说不责怪,那却作不得准,大约只是不杀我而己,挨打受罚那是免不了的,干脆多躲几天,待他们气也消了,妹妹的伤也好了,我再回去,或可免受皮肉之苦。”既如此想,便不作声,径让爹娘又呼唤半个时辰离去之后,只迷迷糊糊的又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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